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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画家柳芭:2003年她的民族彻底走出森林,同年她长眠在河流里

2019-08-15 15:21:04旅游攻略
她是一位传奇的画家,见到她是在大兴安岭北麓原始森林中的敖鲁古雅,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柳芭。1991年9月我为硕士论文只身从沈阳坐火车到海拉尔,然后又乘从海拉尔至根河的火车再坐汽车穿越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到达敖鲁古雅。


传奇画家柳芭:2003年她的民族彻底走出森林,同年她长眠在河流里


她是一位传奇的画家,见到她是在大兴安岭北麓原始森林中的敖鲁古雅,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柳芭。

1991年9月我为硕士论文只身从沈阳坐火车到海拉尔,然后又乘从海拉尔至根河的火车再坐汽车穿越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到达敖鲁古雅。几百年来繁衍生息在这里的鄂温克人以打猎为生。由此,这里便有了神秘的色彩。

敖鲁古雅在群山环抱中,一条宽阔的河从村子西边淙淙流过,村子建在原始森林中,房前屋后随处可见耸入云天的粗大的落叶松和亭亭玉立的白桦树。这里的生长期短,九月的时候,夜间气温就降到了零下,树叶已开始凋零。

敖鲁古雅是鄂温克族的定居点,设施完备,医院,学校,邮局,供销社等都齐全,还有招待所,我就住在招待所。

一条沙土铺就的宽阔的路横贯村子。

清晨,我在这条路上漫步。她从路的那一头走来,我听到她和另一个女孩的对话:“我最近刚完成一幅兽皮画,等有空拿来给你看。”我们擦肩而过,没说话。当我踱步到路的尽头返身往回走时,看见她又迎面走来。我们又一次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说话了。

“大姐,你是外地来的吧?”她站在我对面。

“是的。”我也停住脚步,微笑地看她。

“来采访的吗?”

“是。”

“你是记者?”

“确切地说是编辑。”

“那我们是同行了。”她有些惊喜地握住了我的手说,“我是内蒙古人民出版社的美术编辑,叫柳芭。”

在陌生的村落,突然遇见一个同行,我自然也有些惊喜,也显出了热情。我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一定是疑惑的。因为站在我面前的二十几岁的同行,看上去有半个月没洗脸梳头了,穿着一件破旧的工作服,头发胡乱地拧成两条辫子搭在肩头,脚上穿着破旧的休闲鞋,这一身打扮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她的职业统一起来。她看出了我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瞧我这样,我刚刚从营地(猎民点)回来,你不信是吧?”说着就掏出了工作证给我看。


传奇画家柳芭:2003年她的民族彻底走出森林,同年她长眠在河流里


我若没看她的工作证,扭头走开就不会发生那些事。可我没走开,偏偏接过了她的工作证。遭就遭在看了她的工作证,把自己推进了无法摆脱的窘境。

我的硕士论文是写鄂温克族著名作家乌热尔图及其作品,他的部族就在敖鲁古雅,他下乡时返回了这个部落,这里的生活给了他创作的灵感,他的作品源自他部族生活。为了更好完成论文我来到这个部族探访。

看了她工作证,对她的身份确信无疑,他乡遇同行立即成熟人。我们边走边聊了起来。

她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掏心掏肺地介绍自己。她从小没了父亲,母亲是医生,现退休在山上的猎民点放驯鹿,村里没有她的家。她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毕业后分配到呼和浩特人民出版社任美术编辑。她的画作得很好,曾在国际上获奖。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去工作?她说母亲扣下了每个月的工资,她哪儿也去不了。我问为什么?她不回答。她低着头说,“我刚从山上下来,早饭还没吃。”我马上掏出钱,让她到供销社买两个面包,她没推辞,接了钱说了句“我就来”就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情沉重起来,猜想她种种。

我回到招待所,向工作人员打听她的情况,他们证实了她毕业的学校,工作单位和曾经的成就。他们并不知她不回单位工作的原因。从工作人员的话语中,听不出对她更坏的评价。

过了一会儿,她来到了我的房间。我问她买了什么,她从怀里居然掏出一瓶白酒,而且喝了一半。她的举动出乎我的意料,一时竟不知说什么,说我的表情目瞪口呆很合适。然后我的话挺落俗套的: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喝酒对人有伤害,等等。我啰嗦的不管她是否听进去,一口气说了一堆的话。她不说话,眼睛直瞪瞪地看着我,抱着酒瓶一会儿一口。我喝白水都没那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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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一口地喝酒,我怕喝出事,劝说又无济于事,于是换个话题,建议她洗洗脸和头发。女人的爱美天性起了作用,她欣然应允。我带她到卫生间,拿出洗发膏,洗面奶让她洗。一定是酒精的作用,她的手不听使唤,手指不能弯曲。我给她倒水洗头,招待所的人站在旁边看,不时夸我一句:这位大姐太好了。洗完了,我又把她头发一点一点地梳开了。

说实话,她长得很美。圆脸皮肤白皙,眼睛很大,很典型的杏仁眼,头发有点黄,理发店都很难调出那种黄的。她经过一番洗梳,显出了女性的媚气,看我的眼神有几分调皮,样子很可爱。我说,“你很漂亮,应该好好爱惜自己。”她抬眼看了我一下,也不说什么,用僵直的手指掏兜。掏了一会儿,艰难地掏出一块纸和一捏烟卷起来。她卷着卷着眼泪就扑簌簌落下来。她哭得很伤心,心底似乎埋着很多痛苦和委屈。我没劝她,把毛巾塞到她手里。

我看着她哭。她哭了好一会儿,拿我的毛巾擦了擦眼泪,低首垂眉说,“说我漂亮的人还有一个。”

“谁?”

“我的初恋。”

“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上吊死了。”

我们一阵沉默。

“他有1米80的个头,是从部队复员回来的,人忠厚内向。他非常爱我,非我不娶。其实我也是决心嫁他的,我去上学,他以为我会变心,就上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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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带到了那个可怖的场景,一时无语。但马上意识到不能跟着她的感觉走,应把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出来,接着我就说了一堆劝慰的话。诸如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年轻,应该振作起来,还有新生活等等。我觉得使尽了浑身解数。当年在学校做共青团工作时和学生谈心说的那些理想抱负的道理全搬出来了,同时表示了几分豪气,表示有什么困难,我竭诚帮助。带信儿给单位领导或者送她回单位等等。她没有反应。

午间我们一起吃饭,回到房间,她又卷烟。她告诉我后来又处了两个男朋友,一位是母亲坚决阻挠,嫌人家带眼镜,她遵从了母命。又一位,都准备结婚了,他离开了。她讲述的时候,泪珠不断地掉。我深深地同情她的遭遇了。

她突然止住哭,泪眼看着我说:

“你陪我办一件事好吗?”

我马上说,“你说。”

“去祭扫一下他的墓,我好久好久没去看他了。”

坟墓这字眼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我都表示要帮助她解决困难了,陪她走一趟有何不可呢。我答应了。我抬碗看表,一点过了一点儿。

我陪着她去了,又买了一瓶酒。从招待所向西而后向南。我们沿着那条河边走,她讲这条河的事,前不久,曾吞噬过一位老妇人。我望着湍急的河水,有一种莫名恐惧感,总觉得这条河像张着大口的鳄鱼,随时可能吞人,于是离开河岸比较远一点走着。

她领着我向一排红砖房走去。她说那个男孩儿的母亲在这里。走近了,知道这是养老院。养老院走廊很长,每个房间的烧火墙的炉子都烧得红火,暖意融融。她领我进了一个房间。屋里整洁,涮了红漆的地板很干净。一位老妪坐在地上擦着碗筷,显然是刚刚吃过午饭。

柳芭亲昵地叫老妪妈妈,向老人介绍了我。老人不能站立,说一场大火烧毁了她的家,烧残了她的腿。柳芭蹲在老人面前双手握着老人干瘦的手,极温柔地询问着老人的生活和健康。我无语地看着这一老一少,心里阵阵作痛。让人心疼的两个女人,如果他没死,结局不是今天这样的。

我说了一些没有实际意义安慰老人的话,又借机开导柳芭。如果还爱着死去的初恋,就应该振作起来,替其儿子尽孝,你的这个状态只能给老人曾添烦忧。老人怜爱地看着柳芭也随和着我,希望她好好生活。柳芭微笑着。

柳芭告诉老人我们要去干什么,并拿出酒让老人喝些。老人没推辞,仰起脖子就喝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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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了养老院继续往南走,不远处就是密密的白桦林和松树相间的森林。没有人影,松涛合着流水声,一种无助感紧紧地攫摄着我。

大约我们又走了20分钟,我们走进了森林深处。柳芭说,到了。我停住脚步环视一下,前面十几米处有十几个小土丘。我断定那里有柳芭要祭奠的人。她说,“你不要进去了,我自己去吧。”我把酒给了她,木然地望着她走向那些土丘。

柳芭拿过酒瓶喝了一口酒,脚步缓慢左右辨认着往里走,还自言自语着:是哪一座呢?突然她大喊着一个名字,“*——*——你——在——哪儿——,你——在——那儿——啊——”一声声长长的呼唤,凄楚悲怆,撕心裂肺。她在十几个坟丘间转悠,辨认着。她走几步就喝一口酒,我远远地站着,问她找到没有?她不作答,仍使劲儿地喊着,柳芭哭了。

我不知是害怕还是被柳芭的悲痛感染了,浑身瑟缩,眼泪簌簌掉下来。

柳芭突然跪倒在一个坟前,声泪俱下,她在坟前洒着酒哭诉着,然后自己又喝。她找到了哭诉的对象。我没打扰,远远地站着陪着流泪。

柳芭洒一点酒喝一口,一瓶酒下去了多半,她若再喝下去,我们俩就肯定在坟地过夜了。我一急胆子也大了,三步并两步奔过去,脚下的树叶厚厚的,踩下去软软的险些跌倒。到了她跟前,我夺酒瓶,她不给。我灵机一动说,“既然我陪你来了,该让我敬些酒。”她被我说服了,把酒瓶给了我。我接过酒瓶,把剩下的酒一股脑地全洒在坟前。柳芭用怒艾的目光看我。

洒完酒我才注意到这座坟多年无人修整,棺的一头已然露在外边,柳芭趴在棺上哭。我一看表4点了,不快点回去就黑天了。我拉她起来,可怎么也拉不起。她哭着,“我不回去了,今晚就在这儿过。”我说会冻死的。她说,“我没有家。”我说让她和我住在招待所,才勉强把她拉起来。我扶着她从坟地走出来,走两步她便停下来回头看看,我硬拉着她往前走。

传奇画家柳芭:2003年她的民族彻底走出森林,同年她长眠在河流里

好不容易把她从森林中拉出来到了草地上,养老院遥遥在望。柳芭的酒力发作,腿打摽摔倒了。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强拉硬拽把她拉起来,没走上两步又摔倒了,我又把她拉起来。她一次又一次摔倒,不管是泥里水里,浑身湿透,鞋袜全湿。她一次次重重摔倒,头磕得起了几个大包。快到养老院时,她又摔倒在泥里,闭着眼睛,我怎么拉她都不起,说什么都没反应。

太阳就要没影了,我无论如何不能把她丢在荒郊野地,又去使劲儿拉。养老院的一位老者大概看见我们拉拉扯扯。他来了,简直是救星。老者很慈祥,到了她跟前很温和地叫她的名字,叫了两遍,她竟睁开眼睛了,我和老者一起拉她起来扶着她走。过了养老院,老者回去了,没走几米她又倒下了。

我看在倒在地上的柳芭,对她真是无可奈何了,但是心里有底儿了,这是在村头了,会有人助我。果然没一会儿,又一位老人出现了,身体健壮。老人捡起一根木棍大声呵斥着走了过来。我迎上去对老人说,“您千万别打她,吓唬一下就行。”老人笑了,他说“我不会打的。”不知老人是柳芭的什么人,老人来到柳芭跟前的时候她自己起来了,在老人的呵斥下她跟我进了村。

天黑下来了,我看表已经6点。20分钟的路,我们俩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也许是酒劲儿过去了,她没再摔倒,很乖地跟在我旁边。进了村我松了一口气,总不至于出人命了。

顺利地走了一段路,她站住不走了,而且很害怕的样子躲在我身后。我问她怎么了?她小声说,“我弟弟,他会打我的。”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有几个小伙迎面走来。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朝她弟弟走了过去。我不知哪位是她弟弟,问谁是柳芭的弟弟?其中的一个小伙在头一天见过面而且交谈过,算是认识的人,他走近我,说他是柳芭的弟弟,说他会照顾姐姐的,并让我走。我叮嘱了一番“千万别打,给安排住处”之类的话后走了。街拐了弯,我看不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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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招待所时已经过了饭时,但他们给我留了饭。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另一张床上的被褥全收走了,只剩了一张光板床。

人地生疏,我不好多问为什么。天完全黑下来了,一排房子,就我一个住宿的,值班室还有一个打更的老头儿。和柳芭闹腾了一下午,紧张的心情似乎还没平静下来,就到老头儿的值班室想说说话,乡政府的秘书也来了,我们的话题自然是柳芭。

他们告诉我柳芭曾经光彩照人,在北京上大学,她有绘画天才,风格独特,参加国际画展获得好评。他们惋惜她遭遇了一些不顺,也有点怨她自己毁了自己,嗜酒而且酒精中毒。老头儿说收起我房间的被褥是怕我把她带回来。

说话间老头儿的儿子来了,进门就说柳芭又躺在邮局门前了。我立时感到一阵寒风袭来,身体不由地抖了一下,马上意识到没人管她会冻死街头。我近乎哀求打更老头和那位秘书,给她个过夜的地方,可别出人命。他们安慰我别着急,表示过一会儿去看看她。

他们不马上行动,我坐立不安,柳芭若有三长两短,我有逃不掉的责任。

过了一会儿,走廊的门响了一下,有人进来了,来人并没有进值班室。他们说可能是柳芭来了,老头儿出去了,我没敢出门。老头儿回来说是柳芭,她趴在暖气上。我问他们可否打开一个房间,老头儿不答应,说在暖气旁给搭一个床。柳芭不知道我在值班室,也没去敲我的房门。又过了一会儿,老头儿出来看,柳芭不见了。这个时候求谁都不会去找她,外边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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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战战兢兢地回到房间,蜷缩在被窝里。懊恼到极点。感到自己渺小无能。既不能帮助她,又不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我自责为什么不出来把柳芭留在房间。我害怕明天早晨太阳出来时,会有谁来说,在什么地方发现柳芭死了。不,如果是这样,我一辈子都愧疚。我希望柳芭出现,我宁肯坐一夜,也要让她进房间来。我屏息静气,想她可能敲我的窗,敲我的门。阵阵松涛使黑夜越发地冷寂。我等着柳芭。

我还是睡着了。睁开眼时窗子已透着亮了。突然走廊传来柳芭和打更老头儿的对话。听出来了,柳芭还是很机智地躲到一个房间安全过夜了。

我出发的时间到了,收拾行李登上回程的大巴。大巴迎着朝阳驶上那条大路,大巴拐弯的一刻我回望一下敖鲁古雅,我又看见柳芭出现在那条路上。

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距离遥远,无法知道柳芭的状况。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她,祈祷她能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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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芭的作品


写罢上边文字脑子灵光一现,突然想起大凡有点名气的人,在网上都会查到信息,于是我打上柳芭搜索。这一搜,让我眼前一亮,一堆柳芭的信息出来了。在我们邂逅的10年间,她有了一段正常的生活,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女儿。她绘画又有了新成果,她的头上又出现了诸多光环。引起了媒体关注,拍了她的纪录片《神鹿的女儿》《神鹿啊神鹿》。影片在国际影展上获过奖。她曾走进了央视的新闻夜话,讲述她的生活。

2003年她的民族彻底走出森林,结束了游猎生活。网上查到就在这一年柳芭出意外,栽倒在家乡的河里淹死了,年仅42岁。

2007年反映鄂温克族女传奇女画家柳芭生平的电影《母鹿》由内蒙古电影制片厂摄制,著名蒙古族演员、宁才导演完成。

后来,以她为原型的影片《帕日扎特格》,2010年在西班牙获得了第十届马德里国际电影节亚洲电影联盟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两项大奖。

是巧合吗,一个民族结束了她的原有的生活方式,预示着这个民族的文化的消亡。柳芭以画作表现本民族生活的艺术生命也随之终结。

柳芭恰恰这个时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家乡的河里,就是我们曾走过的那条河吗?曾经吞噬过老妇人的河吗?那条似鳄鱼令我恐惧的河吗?一定是!

当年她离开大城市,辞去工作回到大山深处,面对央视新闻夜话的记者,她的回答很简单:是想家。更复杂的内心悲苦、挣扎,只有柳芭自己知道。

她的民族搬离了大山原始森林,她选择让灵魂永远安住在这片她终生眷恋的热土了。

愿柳芭在另一个世界与她相爱的人相聚,愿她再也没有悲苦。


传奇画家柳芭:2003年她的民族彻底走出森林,同年她长眠在河流里


作者简介:王澜,本名王桂兰,1968年毕业于辽宁省阜新市师范学校,留校工作,后转行当了一名编辑。硕士,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曾是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国当代小说学会会员。曾任芒种杂志社副主编,沈阳市作家协会秘书长。编辑之余写些散文,报告文学见著于杂志、报纸。作家乌热尔图研究专著《森林骄子》由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并获当代少数民族文学研究会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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