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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最古老的城市克拉科夫,收藏着长久的日月

2020-05-26 15:25:34旅游攻略
作家密茨凯维支塑像去克拉科夫,为了雅盖隆大学。虽然跟雅盖隆大学的关系只能停留在惊鸿一瞥上,但这丝毫不能减弱克拉科夫老城留给我的美好印象。

作家密茨凯维支塑像

去克拉科夫,为了雅盖隆大学。虽然跟雅盖隆大学的关系只能停留在惊鸿一瞥上,但这丝毫不能减弱克拉科夫老城留给我的美好印象。

倚靠着河流的城市一定美丽,维斯瓦河是波兰最长的河流,发源于西里西亚的贝兹基德山脉,穿过北欧平原,流经克拉科夫、华沙等地,最后在格但斯克汇入波罗的海。克拉科夫横跨维斯瓦河上游,河水清澈蜿蜒流淌,比我家乡更早入秋使得维斯瓦河畔落英缤纷,而居民像是要配合老城的节奏似的,他们不疾不徐地在河边慢跑、遛狗。车停在河边后,我们穿街走巷地往老城的中央广场去,此时,是早上8点不到,又是周末,老城青石板小道上几乎空无一人,被鸭蛋青色的晨辉一辉映,泛出幽怨的光,好像一直在怨尤被波兰王室遗弃的往事。

始建于公元七世纪的克拉科夫,十世纪前一直是维斯瓦公爵的城堡。公元1000年,欧洲举行了著名的格涅滋诺夫大会,做出了一个改变克拉科夫地位的决定,即设克拉科夫为主教区,也就是在这一时期,作为宗教音乐的主角,管风琴音乐成为这座城市必不可少的精神支柱。1138年迪斯瓦夫在此设立大公国,人民安居乐业了100多年后,鞑靼人入侵,克拉科夫遭到破坏。1320年弗拉迪斯拉夫重新统一波兰,克拉科夫为国王的加冕地,并定都于此,王宫就在维斯瓦河畔高地上的瓦维尔城堡里。此后的300年间,克拉科夫迅速繁荣,成为当时欧洲著名的文化中心之一,也是犹太人喜欢聚居的地方。

城堡


1596年,齐格蒙特三世将波兰首都从克拉科夫迁到了华沙,老城克拉科夫从此像是被人遗忘了,于是,有人额手称庆,说是因为遗忘才让今人能看见美得惊艳的克拉科夫。殊不知,波兰在欧洲地位的节节败退,就是始于由克拉科夫迁都华沙。仅说克拉科夫,1770、1774和1792年波兰国土遭遇三次瓜分,克拉科夫地区成了奥地利的国土。1918年波兰独立,克拉科夫终于重新成为独立波兰的重要城市。

然而,厄运并没有结束。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克拉科夫的250,000总人口中有60,000名犹太人。1939年9月6日,德国军队占领克拉科夫,立刻疯狂迫害城内的犹太人,其中,最惨绝人寰的,是对雅盖隆大学教师灭绝性的屠杀。

二战结束,夷为平地的华沙得以重建,雅盖隆大学也因为是哥白尼和诗人辛波斯卡的母校依旧位列世界名校的行列。波兰是否就此走上了复兴之路?未见得。世人所见,它一直在下坡路上徘徊,到了新世纪的2010年,他们的总统卡钦斯基夫妇竟然会因飞机失事意外死于卡廷,那一年,距离扑朔迷离的卡廷惨案60年——谁能相信,这只是巧合?

波兰把卡钦斯基夫妇棺椁停放在了瓦维尔大教堂里。瓦维尔大教堂,克拉科夫还是波兰首都时,这里是皇宫。首府迁往华沙后,教堂依旧以美丽的姿态俯瞰着克拉科夫,温和地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所以,人们都说,克拉科夫最美丽的地方是瓦维尔大教堂,但我觉得,能够代言克拉科夫的,是中央广场。

为什么?中央广场上屹立着波兰诗人密茨凯维支的塑像。

未见你时,我不悲伤,更不叹息,

见到你时,也不失掉我的理智,

但在长久的日月里不再见你,

我的心灵就像有什么丢失,

我在怀念的心绪中自问:

这是友谊呢,还是爱情?

这是密茨凯维支的代表作《犹豫》的第一小节,小清新,小洒脱,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可爱,让人读着真是忍俊不禁。可以说,整首《犹豫》,尽显作为诗人必备的敏感和动如突兔,这样的天赋,完全可以帮助密茨凯维支成为最杰出的诗人,就像距离他出生约200年后以诗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同胞辛波斯卡那样。但是,国难当头,密茨凯维支毅然用抒发诗意的笔写起来革命檄文。为反对俄国、奥地利、普鲁斯瓜分波兰,他参加了秘密小组,四处奔走地从事波兰复国运动。1823年,沙皇政府逮捕了密茨凯维支,并于次年被放逐到俄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密茨凯维支开始创作其革命者标志的作品、诗剧《先人祭》。诗人用了9年完成的《先人祭》,揭露被瓜分时期沙俄对波兰人民的野蛮统治和对波兰爱国青年的残酷迫害。诗剧一经发表,在波兰产生了极大影响,这大大鼓舞了密茨凯维支的干劲,1848年,密茨凯维支在罗马组织波兰军团,力图推翻奥地利统治,未获成功。1855年到君士坦丁堡,打算再度组织军队抗击沙俄,可天不假年,不久密茨凯维支病逝。正因为诗人有着旺盛的革命斗志,早在1907年,鲁迅先生就把他的作品介绍给中国读者,并高度评价他的诗“虽至今日,影响波兰人之心者,力犹无限”,于是,远离波兰的中国,一度曾经无人不晓密茨凯维支。

离开了密支凯维茨塑像,沿着中央广场继续前行,看见小巷,往里走,假如你足够细心,就会在一扇小门旁的墙壁上发现一幅小像,它很有味道:调色板上一个长发飘飘的男人潇洒得无以言说。他是谁?他与克拉科夫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你继续往小巷深处去,豁然开朗的地方,是老城的城门,门外泥土翻起,是在重修。从中央广场一路走来的好印象,被城门外的乱石堆破坏了一些,忍不住一扭头,想假装没有看见这乱象,却被对面花园里一幅雕塑勾去了魂。慢慢趋近,一幅长方形的画框里,左边端坐着姿态洒脱的男人,四两拨千斤地让腾空的画框稳稳地悬着。雕塑的下方,一束娇艳欲滴的花儿正绽放给雕塑中的男人看……我想,这个叫杨·马泰伊科的男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杨·马泰伊科

别具一格的杨·马泰伊科的塑像

果然。

杨·马泰伊科,1838年生于克拉科夫,去慕尼黑和维也纳接受了高等美术教育以后,这位擅长选择重大历史题材作画,以反映当时国内民族革命斗争的画家,又回到了家乡,于1893年阖然长逝在克拉科夫。

​与密茨凯维支隔着一条小巷相望,杨·马泰伊科是画家,密茨凯维支是诗人,这两位波兰的艺术家,原本可以用画笔用诗行尽情地渲染和吟唱美丽的维斯瓦河与瓦维尔大教堂,却因为身逢国难当头时,就拿起了更锐利的武器去抗争——时过境迁,总有人喜欢拿不抵抗而保住了老城的布拉格与奋勇抵抗而遭致华沙几成废墟的往事来讨论,到底哪一种做法更理智。只有做过亡国奴的人才会痛心疾首地告诉你,这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