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英国人忽视的吴哥窟

文/图何越（英国社会学者）

每年我都要与先生共庆结婚周年，今年因为要参加广州“读懂中国”国际大会，所以我们选择了离广州不过两小时飞行距离的吴哥窟。

说来有趣，英国人爱去泰国度假，喜爱泰国的海岸与沙滩，但对于泰国的邻居柬埔寨兴趣甚少。英国人也很少听闻吴哥窟，BBC把天下重要历史景观几乎拍了个遍，可似乎遗漏了吴哥窟，原因可能是柬埔寨是法国的前殖民地，吴哥窟之美亦是被法国人发掘并成为传世之美，而英国对此地的文献不多，研究吴哥窟的专家亦屈指可数。此前我一位法国朋友告诉我，她说法国人大多爱去法国前殖民地度假。我那时才想起：我此前十几年度假之处真的的很少遇见法国人，原来英国人的度假胜地选择与法国人大有差别。吴哥就是一个好例证。在吴哥窟我们几次听见都是法语和美式英语。

10月的英国已经寒凉，而吴哥所在的暹粒市仍然潮热。出了酒店，我们被一开摩的的柬埔寨人拦住，他态度超好，极尽笑容，用极烂的英语打动了我先生。以30美元的价钱，带我们去三个神殿（包括吴哥窟）游玩。那摩的上没有安全带，亦不提供头盔，头十分钟，我一直在恐慌中，生怕我俩被车撞上。因为暹粒市看起来交通混乱，不过听说在东南亚，交通秩序最糟的不是泰国，也不是柬埔寨，而是越南河内。我常半真半假地和先生说：“我可不想被车撞死。”

游到最后一个神殿，我俩几乎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感觉好像Temple of the Doom（一电影名）。”先生说。除了吴哥窟，此地庙宇众多，全是近千年的历史。可惜没有半个文字图解。此前我将许多精力用于古希腊、古罗马与英国的文明观察，而中断的吴哥窟文明与王朝历史对后世有何影响？以我自己的知识储备，还无法找到衔接点。

吴哥所在的暹粒市非常小，甚至还很贫穷，市政建设水平极低，马路上基本没有建设，垃圾遍地。我们入住的酒店就在暹粒市中心，但与整个城市风貌完全天壤之别，犹如将西方生态复制于这个佛教小城。一踏入酒店范围，立马进入幽静的庭园，闲适幽静。据说酒店客人多来自美国、澳洲和中国（很少英国人）。酒店服务生态度及其谦卑有礼，常以双手合十作为礼仪。英国人有时搞不懂亚洲各国的区别，对着我也来个双手合十，以为那是亚洲通用礼仪，弄得我哭笑不得。

在英国酒店里会看到耶稣和教堂吗？不会。可酒店随处可见佛祖和寺庙，吃早餐也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旧式法国情调与佛祖的园林设计融合体，让我感觉奇特：闲适自得、宁静，但又不陌生。

中国在整个暹粒市影响颇大：有专门为中国客人开放的中国餐馆，中国商人开办的商店，菜谱上常常印有中文，而且接收人民币。最神奇的，是柬埔寨店主还会讲中文。我用人民币买了两条裙子给孩子们做礼物，顺便问店主每天拜佛吗？她说没有，不过每年过年时会去庙里拜佛。我很奇怪，整个暹粒市给我的印象是佛像以及无所不在的佛教象征符号，我还以为佛是老百姓生活中的重要之物。

度假结束，我与先生回到广州参加“读懂中国”国际大会，那里天气正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