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饮水落蹄印，红砂绝壁凿石窟

传说中，藏族英雄格萨尔王骑着天马闭目养神，天马却被眼前的风景折服，在此停歇、饮水，蹄印落地，格萨尔王从马上惊醒，勒马腾飞，祁连山间，却留下了深深的天马神迹。马蹄寺流传着很多关于“天马神迹”的传说，我却独喜欢这一个，英雄的豪迈，天马的腾空，诉说着祁连山的传奇，马蹄寺的神秘。

“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此天马非彼天马，却有着同样的精神寄托。因着天马神迹，甘肃省张掖市肃南裕固族自治县的这座“灵松山”改名为“马蹄山”，“马蹄寺”也由此得名。无数信众从各地来到马蹄寺，在如今的马蹄殿内瞻仰神迹，更以纸墨拓下当作祥瑞之符；马蹄寺也因此香火旺盛，经年不息。

天马饮水落蹄印，红砂绝壁凿石窟。马蹄寺石窟始凿于东晋，时人称其为“薤谷石屋”，为敦煌学士郭瑀讲学处。后人扩而充之，加以佛像，遂为佛教胜地，至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明永乐年间，成祖皇帝朱棣敕赐“普光寺”；清康熙皇帝曾赐"青莲筏"字匾和金镶紫檀塔；乾隆皇帝御赐的黄龙袍、银饰与马鞍，至今仍保存完好。

现存石窟包括千佛洞、马蹄南寺、马蹄北寺、上、中、下观音洞和金塔寺七个部分，共70余座窟龛。只是，以全国仅有的立体飞天闻名中外的金塔寺石窟及上、中、下观音洞目前正封闭保护中，没能一睹芳容；马蹄南寺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也是僧侣的修行生活区，也没有去打扰，此行，我们仅仅走进了马蹄北寺及千佛洞。

马蹄北寺是马蹄寺石窟群中构造最奇特、布局最严整、面积最大的石窟。窟底原有雄伟壮观、气势恢宏的寺院建筑，只是已经在历史中化为尘埃；很多佛像、壁画，也都在千年的变迁中毁灭，幸而，红砂绝壁上的石窟，在风雨中屹立，或沉睡，或苏醒，却从未远去。

“须弥上顶中央有帝释天，四边有八天，共为三十三天，它是诸神游戏之处。”于是，古人仿照天上的三十三天，在马蹄北寺开凿了人间的三十三天。“三十三天”是梵文的意译，音译为“仞利天”，刚进入马蹄寺石窟，便开始寻觅三十三天，从不同的角度，感受这份深藏于祁连山间的震撼。远观过后，才抵达窟底，仰视石窟，摘掉帽子，放下相机，虔诚的攀爬，慢慢的走进。

三十三天洞位于马蹄山的红岩绝壁上，开凿于元代，下大上小，自下而上共五层21窟，呈白塔型，又似一层层叠叠的重楼，造型独特，是祁连山间的秘境，是河西走廊的传奇。修复后的三十三天，历尽沧桑，却依旧安详。沿着陡峭的台阶曲折向上，跌宕起伏，呼吸开始急促，心，却可以很静很静。攀至最顶端的救度佛母洞，点一盏酥油灯，在僧侣的经声中，拜一拜手持莲花的绿度母。不敢过多停留，也不敢过多的打扰，只是，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去。

从三十三天下来，才来到藏佛殿，马蹄北寺的又一经典。藏佛殿开凿于北魏，窟深33.5米，宽26.3米，高5米，是马蹄寺石窟群中规模最大的石窟，也是国内单体面积最大的石窟，洞窟构造复杂，属于石窟艺术中罕见的一种形式。前堂正中原塑有一通顶立佛，据说立佛内藏白玉菩萨像，因此称为“藏佛殿”，又名“站佛殿”。石窟几经后世重修，立佛早已不存，塑像、壁画也已残缺不全，但初创时的风格犹存。

置身于藏佛殿内，心情有着些许的复杂，唏嘘于塑像的残缺，又感叹年代的久远。或许，北魏年间的石窟，保存成如今的模样已是不易，那些残缺，同样是沉淀了时光的美，可我总希望，历经千年后，留存的东西，能够更多一点点。

然而，没有太多的时间感慨，从马蹄北寺出来，便开始往回走，去往山门附近，马蹄河西岸的千佛洞。千佛洞始凿于东晋，经北魏、唐、元、明、清历代重修。《东乐县志》记载，“千佛洞在洪水河，悬崖峭壁，矗立千仞，岩半凿洞，整饬明敞。通连数十，俨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中塑佛像，旁开窗牖。”从留存的文字中，可见当年佛塔窟龛的规模。

千佛洞为典型的汉传佛教寺庙，现存佛龛依山崖的走势分为南、中、北三段，南、中两段以佛窟为主，北段则是浮雕石塔林。在南、中两段这些凿于峭壁上的佛龛里，原来都塑有一个到几个佛像或佛塔，规模宏大，“千佛洞”也因此而得名。其中，中段第6窟为唐代开凿，窟内石雕一佛二弟子造像是目前河西石窟保存为数不多的石雕造像。

在封闭的石窟中，感受北魏的风采。这个尚未修复，未曾开放的石窟，满地尘埃，残缺的塑像、壁画，却吸引着我，感受北魏“褒衣博带、秀古清相”的造像艺术。千年的石窟，历经沧桑，却并未在时光中老去，依旧鲜活如昨，只是，更添了几分厚重。

作者简介：觉非行记，自由摄影师，旅游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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