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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攻略

秋天的额济纳,甚嚣之外,你可听见胡杨树的一声叹息

2020-10-28 20:54:41旅游攻略
天空湛蓝。云影淡然,河水平滑如镜,倒映出胡杨林清晰的轮廓。那一片化不开的金黄,浸润着西北的风霜与大漠的苍茫。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在林间散射出迷离的光芒,胡杨树高大的身姿,变化着无可比拟的万般风情,却又似游离于尘嚣之外的孤独个体,安静、神秘而充盈着生命的气息。

天空湛蓝。云影淡然,河水平滑如镜,倒映出胡杨林清晰的轮廓。那一片化不开的金黄,浸润着西北的风霜与大漠的苍茫。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在林间散射出迷离的光芒,胡杨树高大的身姿,变化着无可比拟的万般风情,却又似游离于尘嚣之外的孤独个体,安静、神秘而充盈着生命的气息。

当我们从无边的沙漠跋涉而来,到达这片中国最为壮观的胡杨林区,就一头撞入这片绚烂夺目,无与伦比的色彩与光影之中。

额济纳旗,为党项语“亦集乃”的音译,意为黑水或黑河,是蒙古高原西端,巴丹吉林沙漠北缘的一小片绿洲。2008年国庆,我们自驾从新疆返回,经哈密进入河西走廊,过安西,嘉峪关,酒泉后折向东行,最终来到这里。在它最美好的时节,享受了一场纯粹而绝美的色彩盛宴。

这也是古丝绸之路居延路最东边的一段。然而,近十年来,使额济纳旗声名鹊起的,却是这里的胡杨林。每年9月底,当第一场秋霜落下,胡杨树叶开始由绿变黄。国庆大假之后的一个星期,如果天气稳定,胡杨林积攒了一年的美丽,就会在短短时间内倏然喷薄而出。放眼望去,阳光下,金色的树叶于风中翩跹起舞,那璀璨的色彩,足以令任何语言文字都显得苍白无力。

自驾额济纳一般分东西两线:东线自宁夏银川市,穿越贺兰山与巴丹吉林沙漠,经巴彦浩特,乌力吉苏木抵达。全程近八百公里,大部分为银巴高速和京藏高速。西线自酒泉市起,横穿巴丹吉林沙漠及外缘的戈壁地带,经金塔县,东风航天城抵达,全程近四百公里。

“单车欲问边, 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 归雁入胡天。”。今年国庆节末,我们自东而西,再次来到额济纳旗。

在新建的京藏高速行驶,沿途平缓起伏的沙地上,连绵不绝的固沙草方格向外伸展开去,昔日死寂的荒漠便有了绿色的生机。远处漠漠的低山背后,白云在山峦凹陷的曲线间时隐时现,寂然不动。

抵达额济纳旗所在的达来呼布镇,已是华灯绽放。这是一座美丽的小城,和国内其他著名旅游城市一样,即便大假尾期,依然车水马龙、游人如织。额济纳河两岸的景观灯,映射着树影婆娑的胡杨林,远远望去,仿佛小城夜幕下一片光华灿烂的乐章,一直深入到远来游子满怀希望的梦中。

第二天一早,我们进入胡杨林景区大门。所谓景区,就是截取了原S312省道从一道桥到七道桥一段,加上八道桥旁边的部分沙漠,进行封闭管理和开发。和上次不同,自驾车已不能进入,往返只能乘坐景区交通车,在二道桥、四道桥、七道桥、八道桥有换乘点。其中,八道桥和四道桥可以一站返回到一道桥(景区大门口)。

整个景区的精华在二道桥倒影林和四道桥英雄林。设计别扭的景交车线路,让我们只能沿弯弯曲曲的木栈道,从一道桥步行到三公里外的二道桥。

虽然游客很多,但景区面积极大,越往后走,人流也就分散开来了。穿过沙丘、胡杨和灌木,循着往时的记忆,我们往更深的河岸走去。

不远处,出现一条窄窄的河流,岸边的胡杨树,高大粗壮,恣意生长,枝叶舒展,千姿百态,大都向着有水的一面倾斜,林间光影斑驳,似乎每一个枝丫蕴藏着秋意,每一片叶脉都浸透着阳光。

站在岸边,一颗颗胡杨树矗立沙地,投影在静谧的水面上,如潮如汐,高高低低,斑斑斓斓地漫及至远处,一如凝固的图画。

额济纳河流到这里,支流散开,环绕着这片开阔的胡杨林地。把一年中最绚丽的色彩,与沙漠、戈壁、河流,以及古道残垣一同向我们展现。

额济纳旗的生态与这条河流息息相关。它的面积为11.46万平方公里,其中70%为无人居住的沙漠区域。干旱少雨,年均降水量不足40毫米,年均蒸发量却高达3800多毫米,日照强,风沙大。而生长在河两岸的胡杨林,就成了维系这块绿洲存在的重要屏障。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片胡杨林,整个巴丹吉林沙漠才有了生机。

胡杨,又称“胡桐”、为落叶中型天然乔木。树龄可达千年。幼小的胡杨,叶片狭长而细小,宛若少女妩媚的柳眉。壮龄的胡杨,叶片又变成卵形、阔卵形或三角形,犹如兴安岭的白桦。进入老年期的胡杨,叶片才定型为椭圆形。更令人称奇的是,同一棵胡杨树冠的上下层次,还长着不同形状的叶片,因此,胡杨又被称作“异叶杨”。

和一般的杨树不同,胡杨树能忍受荒漠中干旱、多变的恶劣气候,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在地下水的含盐量很高的沙漠中,照样枝繁叶茂。人们赞美它为“沙漠的脊梁”。

胡杨树的历史,至少也有6500万年。《后汉书·西域传》和《水经注》都记载着塔里木盆地有胡桐(梧桐),也就是胡杨。维吾尔语称作“托克拉克”,意为“最美丽的树”。

从二道桥出来之后,我们坐景交车直接到了四道桥,这里有景区内最大的餐饮供给点,相比其他名声在外的景区,价格也算温柔合理。

四道桥的胡杨树具有无可比拟的独特风姿,千奇百怪,神态万般。粗壮的几人难以合抱,挺拔的数丈之高,怪异的似苍龙腾越,虬蟠狂舞,纤弱的如情人的腰肢,婉转婀娜。在遍地黄沙中展现出一种最极致的绚丽。

生命在每一棵胡杨树上肆意燃烧,每一段枝叶,都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绽放最美的芳华。

胡杨林最美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几天,来得太早,胡杨还没有那千姿百色的绚丽颜色,来得太晚,金色的叶子又会在秋霜中零落入尘。这短暂的美好,稍纵即逝,一如暮春的樱雪,热烈而决绝。

风轻的午后,走在这龟裂的土地上,满地金黄的落叶。仿佛有一些声音在林间回旋,却无从聆听,无以比拟。我见过无数可以感怀的秋天,却没有一地比这里更悠远,沉默的树,仿佛把所有思绪都长成根,不知不觉占据了广袤无垠的土壤,除了死亡,再无法移植。

面对这灿烂而短暂的生命,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人们会赋予胡杨那么多的情感:我们总说生死事大,无常迅速,而那些瞬间绽放的美丽,就像是永恒时间节点上的一段残缺之美。在这瞬间的残美中,我们才会有这样深刻的感悟:能够对抗不可避免的终极死亡的,唯有今天真实的,自由的,极致的生命。我们才会不被过去所累,不为未来而累,今天即是永恒。

四道桥是拍人物像的最佳场所,红色和白色的衣裙是的最好的服饰。就像无数经典的画面展现那样:美人如玉,衣袂翻飞,在无尽金色中旋转。那浓烈而艳绝的色彩,犹如秋日的胡杨,绚烂悲壮、惊心动魄。

七道桥被称作“梦境林”。这里有最年轻的胡杨林,也是每年胡杨树绽放璀璨生命的开端,浅浅的水面上纵横交错的木栈道是它最大的特色。

水,是胡杨生命的源泉,在沙漠中,水到哪里胡杨就生长到哪里。因此额济纳河两岸,是两条金色的胡杨林带。

额济纳河,古称“弱水”。从祁连山北麓奔涌而下的黑河,沿河西走廊向东。经沙漠盐沼凹地,流到额济纳旗被称作弱水。最终在中蒙边界汇集形成东、西居延海。它养育了额济纳胡杨林,以及胡杨庇护下的万千额济纳居民。

曾几何时,河水滋养下的额济纳绿洲,森林茂密,草原广阔,牛羊成群,分布连片的红柳、沙枣、梭梭、芦苇及芨芨草等灌丛草甸。胡杨林的面积,历史上最多时有上百万亩,遮天蔽日,非常壮观。

域内的居延海,水面面积曾达720平方公里,碧波荡漾,莺飞草长,美不胜收。

然而,自20世纪50年代起,由于黑河上中游人口剧增,过度开荒造田,截留蓄水,使流入下游的水量急骤减少,加之气候蒸发作用强烈,沿河土地沙化非常严重,生态迅速恶化,两岸的胡杨林、沙枣林、红柳林、芦苇与优质牧草大面积枯死。

20世纪50年代初,胡杨林萎缩到75万亩左右,90年代中期,锐减至39万亩。

据此二十几公里外的黑城遗迹附近,有座被称为“胡杨的坟墓”的怪树林。2000多亩枯死的胡杨扑倒一地,粗壮的树干因其耐腐蚀的特性,以最原始的风貌直立在戈壁沙漠中,倒而不朽,苍凉悲壮,沉默迎接它们似乎无法逃避的命运。

1961年,西居延海干涸,成为现代荒漠盐壳。1992年东居延海干涸。留下两个巨大的湖盆,成为我国西北地区沙尘暴的主要发源地之一。

风起居延海,沙落北京城。

如果额济纳绿洲消失,将会使西起河西走廊,东到黄河中游的沙漠与黄土区的风沙流完全融通,给西北乃至华北带来无法想象的生态灾难。

2000年,国家设立了黑河流域管理局,进行统一管理,每年向下游多次调水。经过十多年的休养生息,黑河中游人工林面积有所增加,盐碱化土地有所减少。额济纳绿洲生态环境持续恶化的趋势得到遏制,局部生态开始好转。

黑河两岸濒临枯死的胡杨林死而复生,目前已恢复到44.4万亩。

随着地下水位的恢复,2002年,已消失11年的东居延海重现碧波荡漾的美景,焕发出勃勃生机。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八道桥沙漠公园。这里是巴丹吉林沙漠的北缘。骑骆驼,沙漠冲浪,滑沙......一些与其他沙漠公园相似的旅游项目。

沿着蜿蜒的沙脊线,我们爬上右侧的山坡。极目远眺,层层叠叠的沙山如波浪般涌向天际,直至融入天际。公路边,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和水洼在反射出浅浅的蓝光,为这无边的沙海增添了一抹明亮而生动的色彩。

沙漠,胡杨,湖水,这天地间的壮丽景色引起我的许多遐想,昨日黑城遗迹的记忆涌上心头:若干年前,这片被称作居延绿洲的地方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啊?

额济纳原为匈奴牧地。居延为匈奴语“天池”之意。西汉元狩二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入居延收河西,置居延都尉府。为拱卫河西走廊的安全,汉王朝在此修长城,筑障塞、烽燧,以遮断匈奴进入河西的道路,史称“遮虏障”。同时,又进行了大规模的“军屯”垦殖。经过近三个世纪的经营,居延地区出现了人口众多、商贸兴旺的繁荣景象。

这之后,唐代设安北都护府和宁寇军,西夏设黑水镇燕军司,建黑城。元世祖至元二十三年春,设亦集乃路总管府。明初,黑城废弃荒芜。居延逐渐为土尔扈特蒙古部游牧地。清乾隆十八年,设置额济纳旧土尔扈特特别旗。

几番兴衰,世事变迁无定数,唯有大漠的风沙,风沙中寂寞独立的胡杨树,见证着历史的进程和进程中的历史。

风吹过,细沙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那是风的形状,亦是永恒时间的形体,柔软而坚硬,冰冷又带着生命的体温。它塑造山川形胜,塑造城郭田园,塑造春华秋实,也塑造着我们的生活与命运。

人生苦短,如胡杨之秋叶,悲欢离合,与其睹物伤怀,还不如以美的盛姿,去装点生命的一瞬。

片刻的感怀后,我们离开沙漠,再次回到胡杨林中,回到那遍地金黄,层林尽染,漫延至心中的金色童话世界中。

“黄叶在梦中语,我想那是飘零的生命呀,纷纷落我酒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