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时空」文化·地理 | 西藏考古之藏王墓
位于琼结（vPhyong-rgyas）附近雅隆（Yar-lung）的藏王墓群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名胜古迹，值得进行更广泛的研究。藏人将他们视为朝圣的必去之地。由于藏王墓既有关于陵墓的可靠传说，又有一些至少能为其中一些陵墓断代的碑铭，因此，我们进入了一个明确界定的历史时期。
我曾在1948年拜谒过这些陵墓，并公布了初步的研究成果，为了获得更详细的情况有可能会涉及到这些研究。H·E·黎吉生曾发表过进一步的研究成果。他曾担任驻拉萨的英国使团团长达数年之久，一直居住到1950年。
图44
松赞干布（Srong-btsan-sgam-po）墓是最大的陵墓，以“红墓”（Bang-so-smar-po）著称，他死于公元649年。在他的陵墓附近有其它赞普的陵墓。自佛教获胜以来，大批的朝圣者前来拜谒这些陵墓。我们也有后世作者对它们的一些描述，还有一些更古老的经文，使我们能推断这些陵墓（至少是其中一部分）是如何修造的。与附近的其他陵墓一样，松赞干布的岗陵在一个大的方形基面上。这个基面可能举行与神圣建筑有关的仪式。或许，如汉文年鉴所说的那样，是用来种树的。图44所示是一个圆坑，这可能是公元866年臣民造反（Khon-bzher）时期王陵遭到亵渎的结果。这证实了我们根据传说（即使不是同时代，也多少是以古代资料为依据的）做出的推断：大批奇珍异宝是随着赞普一起埋入陵墓的。赞普去世后并没有马上举行葬礼仪式，而是要推迟一年或更长的时间，直至尸体在专为此目的而隔开的地方缩皱（或许也允许其腐烂）。
图45
图46
松赞干布墓有9座或5座设计为方形的墓室。中间的墓室摆放着一口内盛尸体的镀金银棺材,四周摆满了属于藏王的各种物品，如他的服装及宝物。在一些陵墓上，如赤德松赞（Khri-lde-srong-brysan，755-797年）的陵墓上竖有一块石碑（图46）（在其它陵墓上[图45]也可以发现），这自然具有象征意义。它代表着世界的轴线并以有形的形式来解读两界之间（地狱、地和天）之间进行交流的这种观念，因而也体现出微观世界与宏观世界的对应和赞普的居所(此时是他们的陵墓)与宇宙的相似性。根据钦则（mKhuen-rtse）的说法，在他所处的年代，松赞干布墓上有一块松赞干布浅浮雕像，但我在1948年拜谒该墓时，没有看到它的踪迹。
尽管遭到盗墓者的毁坏，但如果进行适当的挖掘，无疑将会揭示有关陵墓内外结构这一有趣的问题。例如：这对于弄清陵墓前面是否有廊或是否有用于举行葬礼仪式的墓室是至关重要的。赞普去世后，要定期重复举行葬礼仪式。根据传说的记载，一名囊伦（Nang-blon，内臣）要长久住在墓地附近。
我们从中亚地区发现的古代礼仪中了解仪式的繁琐复杂，其中包括用牲畜，也用人来祭祀。这暗示着有与陵墓有关的、专门举行仪式的建筑。很可能，如鲁丹柯（Rudenko）挖掘西伯利亚陵墓的情况相仿，盗墓者可能只盗走了值钱的东西而留下他们不感兴趣的物品。然而，这些东西对西藏考古意义重大。
松赞干布陵墓四周环绕着称成的其它陵墓，其中一些刻有碑铭，如赤德松赞墓（图46）。在赤德松赞墓上有用石头凿刻出的雕刻物：一个字和一张粗糙雕刻的人脸。然而，他们不是与陵墓同时代的东西，而是后期朝圣者留下的乱刻之物。
立墓和建岗陵的习俗（无论是有碑还是无碑）肯定不是始于松赞干布。据我认为可信之传说的说法，这种习俗可以追溯到止贡赞普（Gri-gum-brtsan-po）统治时期。当时，西藏宗教信仰经历了相当大的变革。止贡赞普墓据说在雅隆附近的纳帕塘（Nyar-pa-thang）。
值得注意的是，陵墓都有醒目的名称，是依赞普而异的秘密称谓。
藏王墓反映出贵族家庭无疑也必须遵从的葬礼习俗。一些贵族家庭，特别是赞普从中选出嫔妃的家族更是举足笳轻重。他们经常与王权发生冲突。我们可以肯定，这些家族成员的陵墓与赞普陵墓相同。但未来的考古学家必须通过辨认雅隆、拉萨和其它中心周围的岗陵并进行适当挖掘才能解决我们再次面临的问题。
图43
除了陵墓本身，刻在石碑上的碑铭也提供了吐蕃赞普时期的其它资料。因此，碑铭研究是西藏考古的一个特殊部分。我们已经有了几份碑铭，例如：赤德松赞陵墓上的碑铭；我已公布的桑耶寺（bSam-yas）的一份碑文；宣布佛教为国教的敕令碑文（图43）及在卡琼寺（sKar-chung）和楚布寺（mTshur-phu）的其它碑文。最著名的是拉萨祖拉康（Tsug-lag-khang）西门前石柱上的碑文。它是为了纪念穆宗（Mu Tsung）和赤祖德赞（Khri-gtsug-lde-brtsan）公元821-822年订立盟约而立。在谐拉康（Zhvavi-lha-khang）还有两块刻有碑铭的石碑，其年代可追溯到赤德松赞统治时期（804-812年）。在藏布江（Tsang-po）北岸的德模萨（bDe-mo-sa）还有一块石碑，其年代为赤松德赞时期。
除了历经风雨剥蚀残留下来的纪念碑上的碑文外，还有一些碑文现已失散，但却原原本本地保存在各种文学著作中。很可能，其中一些还会有再见天日之时。
来源：藏学杂谈微信号
作者：【意】G·杜齐 向红笳译
责编：杨一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