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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泊尔,有一群大象再也无法回归森林

2020-03-14 17:13:31旅游攻略
你那么庞大一只,却总是笑得像个傻孩子,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你呢?多么粗糙却温柔的感觉,当我拥抱一头大象,似乎触碰得到这个庞然大物体内那个单纯又敏感的小灵魂。尼泊尔奇特旺,这里的国家森林公园,是亚洲最好的野生动物观测地之一。在奇特旺,有一处大象繁殖中心。

你那么庞大一只,却总是笑得像个傻孩子,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你呢?

多么粗糙却温柔的感觉,当我拥抱一头大象,似乎触碰得到这个庞然大物体内那个单纯又敏感的小灵魂。

在尼泊尔,有一群大象再也无法回归森林

尼泊尔奇特旺,这里的国家森林公园,是亚洲最好的野生动物观测地之一。

在奇特旺,有一处大象繁殖中心。在大象繁育中心做义工的日子,绝对是我在尼泊尔这个国度最值得回忆与深度思考的经历。

尼泊尔的野生大象近乎绝迹,为了保护象群,奇特旺设立了大象繁殖中心,接纳来自世界各地的义工。义工的日子既丰富又简单,每天为大象准备食物,给大象洗澡,陪大象玩耍,学习大象相关知识,观察大象的生活,以及协助做一些动物保护相关的宣传工作。

当我以一个义工身份深度参与其中,“野生动物保护”从一个概念、一个口号变成了亲身实践,才真正理解这份事业的难度,以及未来的路还有多远要走。

奇特旺大象繁殖中心的运作模式是人工驯养大象,大象会从事游客观光和森林巡逻的工作来赚取收入,这些收入将用于更深远的动物保护事业中。

这样一种可循环的模式,是目前为止当地探索出最适宜的一种方式,可这种方式听上去,难免会让人感觉这是对大象的禁锢和剥削。

有一天早上,我们正在餐厅吃早餐,一个来自意大利的动保人士忽然站起来,她非常气愤:

“那些大象脚上都绑着铁链,它们不能自由奔跑,它们没有自由。”

“它们属于丛林,现在却每天要替人类工作!”

“我们要联名写信给政府,他们必须要改变大象的生存环境!”

她激动地挥舞着双臂,大厅里有人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当我跟项目负责人讨论这件事时,负责人面露苦色,却也点点头:“她说得没错。”

可是,

“如果不把它们的脚拴住,万一它们被其他野兽惊吓到,谁能阻拦住它们乱跑?”

“万一它们跑到森林深处,遇到偷猎者怎么办?”

“如果它们不工作,我们哪里来钱养活这么多大象?”

“我们限制它们自由,因为希望它们至少可以活着。活着,这个物种才会有未来。”

“它们虽然要工作,但我们绝不会让它们超负荷劳动,更不会虐待它们。”

“不然,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靠政府掏钱?靠捐款?不,并不可靠。”

质疑和指责他人总是很容易,可是在质疑和指责之后,谁能提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呢?

“锁住大象,让它们工作,这并不是最理想的做法,可却是我们现在能做到最好的做法了。”

“让它们的族群壮大,让它们能回归森林,这当然也是我们最希望的。可现在,我们只能一点一点做,不是吗?”

是的。

就算能做的还有很多,我们还是要一点一点去做,即使有人在质疑,有人未必能真正理解。

这里还有个产业,是用大象的粪便造成纸,再制作成各种纸质品,并通过售卖这些制品,来传递动保和环保的理念。

我们在象粪纸工坊的任务就是在这些纸质品上涂鸦。负责人说,我们来自中国,可以画些中国人都了解的东西,有人喜欢买就可以。一口气画了三张卡片两个本子,而我的艺术造诣,大概到尔康为止了……

完成创作,我满怀希望把它们放进橱窗里,希望有人能欣赏我奇怪的趣味,把它们买回家。

等我几天之后再过去看,居然有几张真的被人买走了,兴奋极了!

跟大象相处的日子,也并非每天都在沉重思考,很多有趣的小细节真能让人感受到跟这些巨型孩子相处的乐趣。

有的大象很可爱,它会挑食。我们制作大象食物时,会把谷粒包进稻草里,裹成“粽子”,可它总是把谷粒吃进去,再把鼻子塞进嘴里搅一搅,把稻草都掏出来扔到地上。从小看它到大的象夫“奶爸”看到,一边大声训斥它,一边又把稻草塞回进它嘴里。可怜大象打了几个不满的响鼻,乖乖把稻草又吃了回去,那一脸无奈,像极了小时候被爸妈逼着吃饭的你。

象夫真的很像父母,在这里,很多大象就出生在繁殖中心里,被象夫们抚养长大。

象夫们喂大象们吃东西,带着大象们去洗澡散步,认真给大象清理脚底板。

工作之余,我特别喜欢蹲在角落里,看着这些象夫和大象们亲密互动。象夫们温柔抚摸着大象,对大象讲着话,我听不懂尼泊尔语,可大象们开心地甩着鼻子,夕阳余晖下,空气中弥漫着快乐的味道。

那幅画面太美,就好像彼此皆为彼此而存在,彼此和彼此都不可分开。

我看着他们笑,看着它们笑,也会忍不住跟着一起笑,可脑海中又忍不住升起一连串的问题:

它们以后还有机会回到丛林吗?

还是会在世世代代与人类共同生活中,最终会像狗一样,成为人类的伴侣动物和工作伙伴?

如果真的是这样,对它们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吗?

还是只有回归丛林保持野兽的本性才是唯一的正确?

我不知道。

也许永远都得不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但当我来到这个巨大的生灵面前,当我触摸到它坚硬的皮肤褶皱,当它伸出鼻子给我一个粗糙又温柔的拥抱时。我知道,无论以后它们生活在哪里,我生活在哪里,我和它们割不断的羁绊,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