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钓鱼人

○赵培龙

难得清闲，我和爱人去连云港小住几日。住在海滨疗养院，透过客房的窗户就能看到湛蓝的大海。除了品尝海鲜，间或去连岛等地观光，我们每天傍晚都要沿海岸景观道散步，呼吸清冽的空气，欣赏秀丽的风景。在沙滩看孩子们戏水、玩沙子、挖小蟹、捞小鱼，看岸边高大建筑上色彩斑斓滚动的图案，看北固山上五颜六色变幻的火树银花，看近处海滩和远处连岛上若明若暗的星星灯火。最让我感兴趣的，是看港湾码头平台上成排的钓鱼队伍。他们多数头戴聚光灯，手持几乎相同款式的渔竿（抛竿），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海面上随浪起伏的发着红光和绿光的浮子。一会儿这边一道红色光线飘向岸边，一会儿那边一道绿色光线飞向海面。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闪耀着红光和绿光的浮子，星星点点，随波荡漾。

咬钩了！身边的小伙子先是一拖，接着轻轻摇把收线，然后用劲一提钓竿，一道红色弧线凌空划过，一条白色的鱼儿在悬空的线上蹦跳不已。

出于好奇，我问小伙子：这是什么鱼？他边取鱼边告诉我，是条小鲈鱼，与河鲈相比，体型稍长，鳞片粗些。我问他用什么做饵。他说是海蚂蟥，也叫沙蚕。取下鱼，小伙子从一个小塑料袋内取出一条饵串上，再次将钩远远抛向海面。我又问小伙子：钩甩那么远，又有海浪，怎么看得见鱼咬钩呢？小伙子点根烟，边轻轻摇动把手边回答，海鱼不同河鱼，来势汹汹，吃相不好，咬钩凶猛，一口下去立刻跑路，所以浮子动静很大，甚至会沉下去。当然，也要凭经验观察和手上的感觉。

我说：“能不能让我试试？”小伙子看了看我，呵呵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将钓竿递给我。真没想到连云港人这么爽快！

幸运的是，我接过渔竿后，马上有鱼咬钩，但由于收钩晚了半拍，鱼跑了，饵也丢了。看着裸钩，我犹豫了。小伙子问我怎么不串钩。我说不敢碰海蚂蟥。小伙子乐了，说，那玩意虽然瘆得慌，但不咬人。见我仍然迟疑，小伙子说，那我来弄吧。

我使劲抛出钩，等待鱼咬钩之际，我问小伙子：一个晚上能钓多少鱼？钓到什么鱼？有没有大鱼？钓到几点？大伙儿是否结伴而行？小伙子很热心，告诉我，一般晚上涨潮时过来，退潮时收钓，多时能钓五六斤，少时二三斤，主要是鲈鱼和沙光鱼，没什么大鱼。说不准确，大家主要不是冲着鱼儿，纯粹一块儿找找乐开开心。

又咬钩了！我一挥渔竿，摇把收线，一条鱼终于上钩。爱人连忙用手机电筒照看，只见这条鱼尖牙利齿，黑不溜丢，很像淡水里的虎头鲨。小伙子说，这是沙光鱼，也叫虾虎。这家伙咬钩很牢，我取了好久才取下来，虽然手上弄得腥腥黏黏，但着实过了一把海钓的瘾。

我和爱人谢过小伙子，沿着码头随意又转了一会儿，只见几十把渔竿在不停地上下挥舞，飞动的彩色浮子很像梦幻般的流星雨。海风轻吹，海浪轻摇，惬意之余我们感慨良多，为小伙子那句“纯粹一块儿找找乐开开心”的话语，为海滨人悠闲自得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