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游记之八」古城特里尔

文 | 韩庆祥

特里尔，德国人说它是座古城，地面上至今保留着公元初期的古罗马王宫，谁可与比？中国人说它是座名城，从它的大街上走出一个人，能推着地球前进，这人叫卡尔.马克思。

我们这群黑眼睛、黄皮肤的中国人，都是戴着红领巾、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长大的。去拜谒共产主义创始人马克思的家乡，真像西天取经那么兴奋。

特里尔市在相邻的莱茵兰州，州，相当于咱们的地级市。正是周一，车辆明显的增多，有几次短暂堵车，路上用了三个多小时。

古城特里尔，就像一座露天的建筑艺术博物馆，每一座建筑，又像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透出昔日高贵非凡的神气。虽然不过是三四层高，但每一个立面都做成艺术品。看雕塑，让人挪不动步，光屁股的小天使、神话中的裸体美男、围着英雄献花的美女群像比比皆是，而坦胸露乳、身披纱巾、或卧或立的女神造像，几乎从各处阳台或抱柱上，向你热情地招手，仿佛走进童话的城堡；看式样，罗马式、哥特式、巴洛克式的建筑，尖顶的，坡顶的，唯独没有火柴盒式样。看局部，窗户不大，却与窗台和外框组成精美的画面。墙面不贴瓷砖，直接粉刷成各种色彩，比如外墙是米黄色，凸起的窗框则为赭红色。我极力挑选最典型的建筑，无论转向哪个方向，都各具魅力。翻译指着一处刻石，念道：“特里尔比罗马早1300年屹立于世”。啊！难怪我收藏的中文版德国地图介绍说，这是全德国最古老的城市呢。特里尔，上天是因了你的美丽，还是因为你的古老，才将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降生于此呢？

正是午饭时分，饥肠辘辘的一行人，在东道主杨科夫身后跟着走！他走路一晃一晃的，那个身高，要低低头才能走进餐馆。穿过嘈杂的大堂，拐个弯，是窄窄的地下室台阶，跟着往下走，拐个弯，又是几十个台阶，随后是木梯，是粗糙的木扶手，是砌着不规则的巨大石块的墙壁，是斑驳陆离、高低不平的地面，仿佛进到远古的洞穴。迈进一道拱形石门，豁然开朗，宛如闯进阿里巴巴的宝库。就着摇曳的吊灯，看出这里可容纳百十人用餐。当庭端放了一个镶嵌珠宝的王公宝座，搁台上陈列着古老的银器和杯盏。窄长的餐桌上，还伫立着高高的烛台。翻译介绍，这座地下古堡有2000多年历史了，也就是相当于我们汉代的建筑物。梁思成先生调查过中国地面以上的建筑，他的结论是已经没有唐代之前的建筑实物了，但不知道地下建筑遗迹还有没有更早的，当然古代帝王的墓穴除外。

正打量这个地窖，长发女郎给每人送上餐盘，人饿了，也没看清是紫甘蓝还是生菜团，浇的什么沙拉，就光盘行动了。不大会，一位满脸胡须的侍者又给每人端来一大盘，有米饭、肉、火腿片、土豆块，最棒的是两条一扎长的三文鱼，这个菜量，大多剩下了。

走出酒店，主人请了导游，是位身材高大，干净利落的老人，头发白了，胡子白了，但精神头仍算个帅哥。他经常把手里的画册翻开，像一位历史老师，比照着讲解城市的遗址。他的语速很快，讲了一大堆，就把话筒递给翻译，还没翻几句，他又开始讲：特里尔在公元初的200年里，先后被两个古罗马皇帝占领。他带领大家走进一处高大的宫殿，这就是古罗马凯撒大帝的王宫，历千年风雨犹有王者之气象，令人赞叹不已。

中巴司机在导游指点下，缓慢地开着。他指着一处残存的断墙，说古罗马人很重视洗浴，当年建造的浴池，地下冷水和热水管道的设计非常讲究，让考古人员也十分震惊。路边有古罗马时代的王宫或兵营遗址，他为这些古建筑的消失，而惋惜不已。

有时，他让司机停车，放大家下车抢拍风景。宽阔的莫泽河，穿城流过，有座八孔的拱形桥，跨距大约500米以上。他说，此桥建于公元600年(和中国隋代的赵州桥几乎同年)，现在仍然通车。看两岸几处古堡，扼守着这条黄金水道，大家倚着河坝的石栏远眺。我看到石栏是用砖石砌成，墙面都用钢丝网隔离起来了，大概掰块砖头都是古董吧？如果泥土会说话，往地下挖下两锨去，也许会听到不少刀剑搏斗的故事呢？特里尔，你真称得起是一座遗址斑驳的古城。

作者简介：韩庆祥，男，原供职于济南市机械工业局。系山东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历下区作协会员，济南周三读书会成员；虽然多年从事机械制造业，但一直喜爱文学，1965年起，写作的诗歌、散文、评论文章陆续在人民日报和省、市、县级报刊发表，著作有《我和带锯二十年》、《家庭成员作品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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