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莫高窟 | 建元二年，“漠”高始成

敦煌有两座望山，一是鸣沙山，一是三危山，鸣沙山是沙山，传说起风时会发出声响因而得名，山下有月牙泉，泉呈弯月状而得名，沙山围绕而不枯，最为神奇；三危山则是危石耸立的荒山，寸草不长，山有三险峰而名之。两山之间是潺潺小河，自南向北流，古称宕泉，有跌宕起伏之意，现在当地人常误称之为大泉，莫高窟就位于鸣沙山东麓的崖面上，下临宕泉。古代的泉水或许较大，文献描绘是“波映重阁”。为了保护文物，现在的河水已经改道到较远处，平日只有涓涓细流，只有山洪暴发时才从峡谷中冲出滔滔河水。

莫高窟之名的来历，没有明确的记载，目前所知道的最早记载见于隋代423窟，该窟西壁龛下有墨书《莫高窟记》，首行就是“莫高窟记”4字。敦煌文献又常把莫高窟写成“漠高窟”，推测“莫高”是沙漠高处之意，因为莫高窟在敦煌盆地南边，海拔1300米，敦煌城海拔1100 米。

关于莫高窟的创建年代，有两种说法，时间大致相近。

353年说。敦煌文献《沙州城土镜》写于五代时期的乾祐二年（949），云莫高窟开凿于353 年：“今时窟宇，并已矗新。永和八年癸丑（353）创建窟，至今大汉乾祐二年己酉岁（949），算得五百玖拾陆年记。” 949年上推596年就是353年。

366年说。初唐332窟前室南侧原有建窟时立的《李君莫高窟佛龛碑》，两面镌字，1921年被流窜来的白俄折断，残碑现存敦煌研究院陈列中心。幸此前有金石学家徐松等做了拓片，碑文又见敦煌文献中。据碑文知，此碑乃武周圣历元年（698）立，故又称《圣历碑》。碑主李义，字克让，碑先叙述此窟创建年代及武周时敦煌佛教的盛况，次叙陇右李氏源流及李克让修今332窟之功德。碑云：“莫高窟者，厥初秦建元二年（366），有沙门乐僔，戒行清虚，执心恬静。尝杖锡林野，行至此山，忽见金光，状有千佛，遂架空凿岩，造窟一龛。次有法良禅师从东届此，又于僔师窟侧，更即营建，伽蓝之起，滥觞于二僧。复有刺史建平公、东阳王等各修一大窟。而后合州黎庶，造作相仍。实神秀之幽岩、灵奇之净域也。”“爰自秦建元之日，迄大周圣历之辰，乐僔、法良发其宗，建平、东阳弘其迹，推甲子四百他岁，计窟室一千余龛，今见置僧徒，即为崇教寺也。”明确提到莫高窟开凿于366年，这是我们见到的最早记录。

敦煌文献以及晚唐156窟前室墙壁上书有著名的《莫高窟记》，全文是：

莫高窟记
右在州东南廿五里三危山上。秦建元之世，有沙门乐僔仗锡西游至此，巡礼其山，见金光如千佛之状，遂架空镌岩，大造龛像。次有法良禅师东来，多诸神异，复于僔师龛侧又造一龛，伽蓝之建，肇于二僧。晋司空索靖题壁，号“仙岩寺”。自兹以后，镌造不绝，可有五百余龛。又至延载二年，禅师灵隐共居士阴祖等造北大像，高一百卌尺。又开元年中，僧处谚与乡人马思忠等造南大像，高一百廿尺。开皇时中，僧善喜造讲堂。从初量窟至大历三年戊申（768），即四百四年。又至今大唐庚午（850），即四百九十六年。
时咸通六年（865）正月十五日记。

一般认为所统计的“四百九十六年”是“四百八十六年”之误，因为公元850年上推496年不是建元年号，而上推486年刚好是建元元年（365年）。这样，《莫高窟记》的建元之世即建元元年（与《圣历碑》差一年），由于《圣历碑》年代较早，“建元之世”有建元期间之意，所以学术界一般取《圣历碑》提到的建元二年建窟说。

来源：敦煌书坊，文章摘编：自王惠民著《三危佛光——莫高窟的营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