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是前往札幌旅行的理由之一

一开始，我们在札幌市区，绕了一个圈子。先去参观了一家啤酒工厂。札幌的日语发音是“萨波罗”，“萨波罗”啤酒是遐迩闻名的。酒厂的设备也相当新和大。然后我们去以研究农业著名的北海道大学，它附有一个植物园和森林博物馆，植物园中还保存着一片原始林。其余则是从世界各地移植来的树木花草。还有一个热带植物园，也许北海道人视为珍奇，我们看来，就觉稀松平凡了。

笔者认为，在札幌，两件事情给人以特殊的感觉。第一，我们在这里首次看到日本的军队和营房，以及“第七师团”等等的字样。第二，我们在这里看到随处张贴着的“北方领土归还运动”的标语。所谓北方领土，就是指二次大战后为苏俄占领的千岛群岛的几个小岛。经常往来于东京、大阪、京都这些都市，一般的印象都以为日本已是没有武装的国家；同时也只以为美国是唯一“斗争”的对象，琉球是唯一索还的目标。

到了北海道，才知道日本人并不这样简单哩。札幌市是群山围绕的一个盆地。我们驶出市区，到一个“羊之丘”去看羊群。一片丘陵，遍布着芊芊的牧草，栅栏之外，臃肿的绵羊，在悠闲的啃啮。羊的饲养，也是开发北海道经济的一个主要项目。我们看过了羊之丘，就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去吃“成吉思汗”。这是一种特殊的日本料理的名称。我们坐在榻榻米上，前面矮桌子上，放了一个瓦斯炉，炉上一个铁锅，中间隆起，缓缓向下倾斜，像一顶卷边的毡帽。

接着，女侍端上菜来，是一大盘切成薄片的羊肉，还有一大盘蔬菜。她点上了炉子，把一块生猪油放在锅顶上，让熬出的油慢慢淋下，然后教我们把羊肉片贴在锅边上，反复烤熟，蘸着酱油吃。再把蔬菜放在卷起的边槽里煮熟。虽然这只是“铁板烧”一类的变化，但是情调美极，风味也美极。尤其那嗖而鲜的羊肉，酥嫩无比。据说三十年前，北海道的羊剪了毛，羊肉却卖不出去。于是有人发明了这种吃法，居然生涯鼎盛。

现在，“成吉思汗”不但是到北海道的人所必吃，东京、大阪各地，也有这一种吃法了。我们到达札幌是上午十时，如今吃罢“成吉思汗”已将近下午二时，于是搭上巴士，向今天的第两个目标——洞爷湖进发。从札幌到洞爷湖二百多公里，是完全在内陆山区进行。我们离开札幌光滑平坦的公路向群山深处驶去，迎接我们的，是那满山满谷、配颜如醉的红叶。

最后，向导告诉我们，红叶，正是北海道秋天最迷人的景色。我看过南京栖霞山的红叶，也看过加拿大温哥华近郊的红叶。当然，这些地方的红叶一样迷人，但是，比起北海道的红叶来，就远没有那样壮观了。单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公路，从札幌到定山溪，再从定山溪到中山帐，沿途一百多公里，两面山麓，几乎全是漫山遍野的红叶。其后，在登别，在支笏湖，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是无穷无尽的红叶。红叶占尽了这一季节北海道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