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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六朝史》

2020-07-29 20:54:28旅游攻略
为你讲解一本关于中国名山的书,名字叫《“山中”的六朝史》。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句话我们都背过。在中国文化里,名山总是带着一点仙气,是神仙活动的地方。

为你讲解一本关于中国名山的书,名字叫《“山中”的六朝史》。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句话我们都背过。在中国文化里,名山总是带着一点仙气,是神仙活动的地方。比如,你去浙江的天台山,一定会听人说起八仙过海的八仙之一铁拐李的故事,据说他喜欢这里的风景,定居在这里,他坐过的石头叫“仙人座”,还是天台山上一个著名的景点。

把名山和神仙联系在一起,这种观念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但是这本书的作者发现,到了魏晋南北朝,江南名山才成为中国文化里一个非常独特的文化地理空间,才成为我们今天熟悉的样貌。

今天要讲的这本书,就是用一个个有趣的个案,展现了这个复杂的过程。这本书的作者是武汉大学教授魏斌,专门研究中古时期,也就是魏晋南北朝的历史,他在中古宗教史方面的研究很有影响力,所以他的这本《“山中”的六朝史》在出版之前就已经被圈内人定为“必读书”。

在我看来,这本书不仅可以帮我们了解这段神秘而且复杂的历史过程,还能帮我们认识文化形成的一种规律,就是磁场的作用。我们可以把六朝以来的江南的名山看作是一种文化磁场,政治、宗教两种力量在这个磁场里发生了复杂的互动,形成了一个想象与现实重叠的名山世界,一个铁拐李曾经居住过的名山世界。

解读中,我会分别用茅山、庐山和天台山这三个案例,为你展现这本书的一条主线——想象的神仙世界跟现实的名山如何重叠。首先是移动,西晋末年,中国历史上人口第一次大规模南迁,仙山文化也要跟着移民一起向南移动。其次是融合,江南新名山为六朝正在发展的佛教、道教等等信仰提供了融合的舞台。第三是再现,江南的名山成了一个文化的磁场,在政治和宗教两种力量的互动中,再现了想象中的神仙世界。

好,先来讲移动。魏斌老师在书里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六朝江南的名山里住的神仙,很多都是从北方搬家过来的“神仙移民”。

《“山中”的六朝史》

要想理解这个现象,就要回到西晋末年中国历史上发生的一次大变化。西晋末年,司马家族内部发生了一场持续16年的政治斗争,几大势力相互争斗,在历史上叫“八王之乱”。晋朝元气大伤,北方胡人趁机入侵,天下大乱。紧接着就是中国历史上最纷乱的南北朝时期。胡人入侵,晋朝整个国家都不得不向南逃跑,首都从洛阳迁都到了建康(也就是今天的南京)。政权南迁了,皇室、士族、庶民、军人、僧人、道士,各个阶层、各种身份的人在短时间集中涌入南方,这是中原人第一次大规模南迁。(需要注意的是,这本书主要关注江南的名山,一般我们会把这段时间的南方朝代,统称为书名里提到的“六朝”,也就是孙吴、东晋、刘宋、南齐、南梁和南陈)。

僧人、道士南迁过来,自然要在江南的山里选择新的修行地点。一开始,江南的山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生活在两晋时期一位很有名的道教人士葛洪认为,原本北方中原地区的名山修行环境比南方好。葛洪的想法在当时很有代表性,这当然有气候、环境等等现实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文化心理上的。

在当时的人们心里,北方才是中国的中心,对他们来说,搬到南方相当于是搬到了边远地区,这就会让人们有一种心理上的错位。比如说,过去国家的封禅大典要在泰山举行,人们都认为人死之后鬼魂会去泰山,但是在当时移民南方的人看来,泰山已经属于“外国”了,难道国家典礼要出国举行?人死之后,鬼魂也得出国吗?

由于这种心理错位,南迁之后,不光现实中的一切要重建,观念世界的一切也都要推倒重来,江南名山就因此获得了发展的契机。南迁来的道士不仅要在现实中重建修行的场所,为了吸引信众,他们还要在观念里重建一个以南方为中心的信仰世界。

这个过程是怎么完成的呢?我们来看看茅山这个案例。

茅山在今天的镇江附近,它是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也是道教的圣地之一。这是因为,当时在茅山附近的道士,把茅山抬升成了道教“洞天福地”体系里一座非常重要的名山。“洞天福地”是道教信仰里的神仙世界,我们熟悉的大部分名山都在这个体系里。茅山的地位高了,就需要有一位配得上这个地位的主事神仙。于是,道士们就把原本在北方修行的三茅君给请了过来。当然,这都发生在想象中的信仰世界里。

三茅君其实是三位神仙。在道教传说里,大茅君是咸阳人,在汉元帝的时候成仙,之后渡江来到了茅山,掌管当地百姓的生死之事和修道之路。他的两个弟弟也跟他一起来了。后来,大茅君升官,离开了茅山,茅山就交给他的两个弟弟掌管。

《“山中”的六朝史》

记载这个传说的作者是两个在茅山修道的道士,许谧和杨羲。他们说三茅君指引了他们自己的修道,所以他们就记录了三茅君的故事。当时有很多传说都是按照类似的模式来讲的,说明在六朝的信仰世界里,“神仙搬家”是个普遍现象。像许谧、杨羲这样的道士,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跟着南迁过来的道士修行。他们宣传这种“神仙搬家”这类故事,应该有两个很现实的原因:一是北方的神仙更容易吸引江南的新移民;二是这类故事可以把自己的学道经历神化。这两点都有助他们在江南的新环境里传播自己的信仰。

接下来,为了让江南的本地人接受北方来的信仰,他们还会改造旧的传说,把移民神仙和本土信仰嫁接在一起。当地人接受了“移民神仙”,就等于接受了他代表的信仰。许谧、杨羲他们在《真诰》里还讲了一个故事,说三茅君刚得道的时候,乘白鹤坐在山头。当地的人看到之后赶紧祈祷,还立了一座庙叫白鹤庙。人们在庙里祭祀的时候,能够看见白鹤,听到有人说话。

在道教来到茅山之前,白鹤庙就是茅山周围很流行的本土民间信仰。我们前面讲的这个故事,是把三茅君跟本土的信仰杂糅起来了。这实际上是通过故事的方式让三茅君占领了白鹤庙原本的信仰领地。随着这样的故事逐渐流传,三茅君在当地老百姓心里就从一位北方来的移民神仙,成了保护一方水土的本地神。

六朝以后,三茅君的信仰在茅山非常兴盛,道教在茅山就站稳了脚跟。茅山曾经是皇家供养的道家道场,到今天依然是道教圣地。茅山派后来成为道教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流派。

茅山的故事是一个典型的案例,就像我刚才说的,神仙搬家是一个普遍的现象。这说明在六朝时期,整个信仰世界都像茅山的案例一样,以南方的山川江海为基础重建了。魏斌老师还讲到了很多类似的案例,比如说,古代信仰里,东海是神仙居住的圣地。南迁以前,“东海”指的是今天的渤海和黄海这片区域;南迁以后,“东海”的概念也跟着南迁了,到了今天的东海区域。最终的结果就是,在当时人们的想象里,形成了一个以江南为中心的“洞天福地”体系。江南的新名山在仙界有了各自对应的位置,迎来了一个个从北方来的移民神仙。

好,第一部分,我们通过茅山的案例,讲了东晋政权南渡之后,整个信仰世界跟着向南移动的过程。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种移动不是原样照搬,信仰资源也因为这个契机发生了重组。而这时候,中国历史正在发生另一个大变化,就是宗教的发展。那时候,佛教传入中国不久;道教在佛教的刺激下开始整合民间信仰逐渐体系化。中国的这两大主要宗教都是在这段时间发展起来的。当时,这两大宗教和各种其他信仰,就因为南迁这个契机,有了一个相对平等的竞争平台,为信仰的融合提供了舞台。下面我们就用庐山为例,来讲讲这个过程。

《“山中”的六朝史》

庐山地处长江、赣江、鄱阳湖水道交汇的地方。南迁之后,庐山在地理位置上的优势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各个身份、各个阶层的人都在这里聚集,当然也包括僧人、道士和儒生。这些人来到庐山,肯定都想传播自己的信仰。他们不仅要相互竞争,还得处理一个核心问题,就是跟庐山本地民间信仰的关系。

先来看看庐山本地的民间信仰。在南渡之前,庐山本地民间信仰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山神,叫庐君,供奉在当时庐山南麓的宫亭庙。一般民间信仰里的神都是从自然神慢慢演变成人格化的神,庐君也不例外。他的原型是一条蟒蛇。到了魏晋时期,他已经是一个有妻子儿女的中年男人的形象了。庐君的影响力很大,不仅本地人信仰他,全国各地都有人赶来祭拜他。

为什么呢?这和庐山的地理位置和环境有关。庐山脚下的鄱阳湖水道在当时是交通要道。这附近有一片水域风特别大,船到这里经常出事。所以人们就会在附近停船,等风小了再走。这里就形成了一个人口的聚集区。为了祈求风平浪静,人们就在这儿建了庙来供奉当地的山神,也就是供奉庐君的宫亭庙。你想想,宫亭庙这里往来的人特别多,所以关于它的传说故事也就特别多,其中还有很多名人的故事。

和庐君有关的神验故事有一个叙事套路:故事的主角向庐君祈求庇佑,事成之后没有兑现承诺,就受到了惩罚。比如东吴有一个叫陈敏的人,是江夏太守,上任的路上,听说宫亭庙灵验,就祈求他保佑任期安稳,许诺事后供奉一根银杖。结果,他还愿的时候在铁杖上涂上银冒充银杖,惹得庐君生气了。庐君就托神巫来教育一下这个陈敏,还施展法力,让陈敏乘坐的船翻船了。

你想想,谁最爱讲这种神验故事呢?当然就是这个替庙神说话的神巫了。因为真正享受供奉的人其实是这些神巫。宫亭庙来往人多,这里的神巫自然要利用这样的故事获得更多的供奉。这些神巫既掌握着当地的信仰资源,还能靠信仰资源赚钱,当然就会排斥其他外来的信仰了。

今天,我们很难从现实历史记载中了解当时各方势力之间的碰撞和竞争。但是,魏斌老师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材料,他把它们叫作“接触传说”,讲的就是那些讲儒生、道士、僧人遇到本地山神之后发生的事。他当然不是把这些故事当作真实历史来看,而是从讲故事的人的态度和他们的潜台词去推理历史的真相。

先看儒家。在东晋的《神仙传》里,有一个汉代豫章太守栾巴大战庐山山神的故事。栾巴虽然是个术士,但是他也是朝廷官员,我们可以说,他代表的是儒家立场。他来到庐山,立马就写了一封“战书”给山神,恐吓道:庙鬼假装成天官,危害百姓,我要来治理你了。最后,栾巴果然斩杀了庙神的化身。你想想,栾巴凭什么态度这么强硬呢?这当然是因为他背后有朝廷支持。这种叙事,你可以看作是真实历史的故事化表达。汉代推行儒家文化,毁坏祠庙很常见。

不过,地方的神巫当然不会乖乖束手就擒,肯定也会反抗。我们再来看另一个传说。那个故事里也有一个要毁庐山庙的太守。庐君就去拜访他,请他不要毁庙。这个故事里,庐君是一个很有文化修养的人。读这个故事,你会觉得写故事的人挺同情庐君的。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的现实,朝廷禁毁祠庙其实有很大的阻力,现实中,民间的祠庙也是屡毁屡建。

你看,本土民间信仰的力量还是很大的。那道教和佛教没有朝廷支持,怎么跟它竞争呢?在道教、佛教的宣传故事里,有一种特别常见的故事,就是“移民”来的神仙和高僧以某种方式取代了本地的民间神。

六朝时期,道教正在逐渐体系化,其中就包括完善神仙世界,比如给各种传说中的神仙排序。所以道教要解决的问题是怎么把民间神纳入自己的体系里。传说,晋代有一个著名的术士叫吴猛,他来到庐山,山神来迎他。吴猛说:你在庐山已经快六百年了,符命已尽,不宜久居。吴猛的意思是说,山神应该把庐山让出来,让庐山成为列仙馆。你应该能明显感觉到,吴猛跟山神说话的时候特别有优越感,仙道世界对鬼神世界,是降维打击,对方只能乖乖就范。

不过,这只是道士站在自己立场上的叙事而已,现实的情况如何呢?我们再来看另一个故事,庐山有一个康王谷,谷里有座康王庙。它和前面提到的白鹤庙一样是当地的民间信仰。有一个故事说,一个叫丁玄的道士拿走了康王庙的铜马,把它卖给了远村的人。结果,买的人全都生了病,赶紧把铜马给送了回来。这个故事里的道士丁玄可完全没有吴猛的威风,讲故事的人明显是在讽刺丁玄。可见,在争夺信仰资源的时候,道教遇到的阻力也很大,甚至没有明显的竞争优势。

《“山中”的六朝史》

那佛教呢?佛教是外来宗教,僧人在面对土著神的时候,既不能像官员那么强硬,也没有道士那种优越感,他们的故事也有一种典型的套路,就是我是来度化你的,而且是你求我来度化你的。这个套路一直延续到了《西游记》里。在佛教的辅教故事里,庐山山神本来是高僧安世高的同学,他因为易怒这个罪过被贬转世成为山神。这个故事的山神还是比较原始的状态,是一条蟒蛇。后来,安世高游历,路过庐山,山神求见他,希望安世高能用佛法度化他转世。事成之后,山神为了表示感谢,就把庙产送给了安世高。安世高就用这些钱建立了寺院。这个故事和道教吴猛的故事有一点像,只不过佛教没那么强势,给山神让位找到了一个理由,山神一开始是被降罪在这里的,这就把安世高替代山神的行为合理化了。我们刚才说了,民间神庙其实挺有钱的,所以最后安世高获得庙产也是在暗示我们,僧人和民间神庙之间不仅要争夺信仰资源,也是在争夺财产。

《“山中”的六朝史》

儒家、道教、佛教,他们对庐山本地山神的态度各不相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打压本地山神,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甚至替代本地的神。在六朝时期的庐山,这些故事同时流传,正说明儒家、道教、佛教和民间信仰同时存在,互相竞争,谁也不能彻底取代谁。而且,虽然三家都在打压民间信仰,但是庐君的祭祀一直在延续。

需要注意的是,这些故事为我们呈现的不是真正的历史现实,魏斌老师把这么多相关的“接触传说”整合到一起,他才能推理出背后真实的历史,才能为我们呈现出这样一个佛道神魔相互碰撞、交融的神仙世界。

前面两个部分,我们讲了在政治变革和宗教发展这两股力量的作用下,江南的新名山获得了信仰的意义,形成了以它们为中心的新的信仰世界,这就让江南的名山成为一种文化磁场,甚至能反过来影响现实,专业一点的词叫“场域作用”。我们可以说,名山里的寺院、道馆,甚至名山的整个布局,都是现实对想象的再现。第三部分,我们就用天台山的例子来讲讲这个过程。

天台山在浙江天台县附近,今天是一个5A级的景区,夸赞天台山最有名的一句话是“山水神秀、佛宗道源”,意思是它既是道教名山,也是佛教名山。这种佛道双重名山的地位,在中国的名山里是比较独特的。然而,在东晋以前,天台山在中国名山里一点都不出众。东晋的《游天台山赋》里就说:当时天台山没什么名气,关于它的记载还很少。

天台山信仰世界建立的过程和茅山差不多。在前面提到的茅山道士写的那本《真诰》这里,天台山和茅山地位相当,并称为道教的两大福地和修道圣地。《真诰》里也给天台山安排了一位移民神仙,叫王子乔。传说里,王子乔本来是周灵王的太子,他应该是在故乡洛阳附近成仙,后来来到了天台山。

《真诰》的作者生活在茅山,里面有关天台山的信仰世界就比较粗略。后来,南梁有一个人说梦到自己来到了天台山,看到了一座仙宫,叫金庭馆,里面有珠宝装饰,非常绚丽。这里就是王子乔的住处。附近还有一个金庭洞宫,是其他神仙工作、休息的神仙官府机构。东方另一位神仙青童来巡视的时候,还有一座让他暂时居住的行宫。这个故事,就是早期天台山神仙洞府想象的核心。

好,有了这个传说,信仰世界的天台山仙界比较清晰了,不过要把这个仙界再现到现实,还需要两个外在条件:第一是山上开始有修道者,而且修道者的数量得达到一定规模;第二是朝廷的支持。从记载来看,东晋以来,天台山上确实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修道者,而且他们不都是隐居深山不问世事,有些人跟朝廷有很多往来。

天台山上最重要的道馆叫“金庭馆”,它就是在这两种力量的交汇下,把想象中的王子乔居所再现到了现实的空间里。

根据魏斌老师考证,金庭馆是一座皇家道馆,皇帝建它,不是为了给道士修行,而是为皇家祈福。下令建设金庭馆人是南齐的皇帝齐明帝萧鸾。萧鸾信奉道教,他把道馆起名为金庭馆,很明显是受到了传说的影响,是在模拟想象中的仙人居所。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当时,北魏正在攻打南齐,南齐失败了几次,萧鸾因为害怕,生了大病。于是,他大赦全国,还把国号改成了永泰,都是为了祈求国家和身体永久安泰。他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在天台山修建金庭馆,让道士为他祈福,希望健康长寿、战事平息。不过,萧鸾的病情并没有因此好转,不久之后就去世了。然而,就在他去世之后不到1年,他的敌人北魏的孝文帝也身染重病,死在了南讨的路上。南齐的军事压力一时缓解了。或许是南齐的人觉得,这说明金庭馆道士的祈福有一部分“灵验”了,他们就在金庭馆立了一个碑,专门记载了这件事。

你看,有了祈福这样的媒介,宗教和政治两种力量在名山这个文化磁场力相互作用,让现实再现出了想象的世界。魏斌老师说,这种再现不仅体现在一座道馆,天台山上的很多道馆和它的整体布局也模拟了想象中的神仙洞府。在游览天台山的时候,从赤城山出发,经过瀑布山,就是一座石桥,在信仰世界里,这座石桥就是通往仙界的入口。天台山几处重要的道馆都建在这条求仙之路上。

当然了,天台山的故事也只是一个典型的案例。六朝以来,想象中以江南为中心的“洞天福地”体系越来越完善,这整个体系也都像天台山的道馆一样,一点点再现到了现实中,这也是史学界近年来很受关注的“神圣空间”问题。我们一般觉得,在文化发展中,想象世界中的信仰、艺术、文学都是对现实的模拟,但实际上,现实也会模仿想象。信仰世界里有关神仙的知识,塑造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江南名山景观。文化就是在虚与实的互动中,形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