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的客运班线，带你看看边境小城的“三国”生意
本期介绍
客户嘉宾：吉林宇别尔运输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翟立志
观点解读：国际客运班线和旅游线路齐头并进，运游融合是最稳妥的发展方式。
近年来，我国国际道路运输服务市场规模不断扩大，合作区域也加速拓展。
目前，中国已与多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了国际道路运输合作，开通国际客运班线的不仅是边境城市，很多内陆省份也在尝试运营国际客运班线，从单纯的人员商贸往来，向旅游等多种业务组合扩展。
“走出去”的客运班线，不仅逐步成为国家层面外交经贸合作的重要内容，也正在成为传统长运企业发展一个新的方向。
地处中朝俄三国交界几何中心的珲春市，是我国唯一地处中俄朝三国交界的边境窗口城市，其东南与俄罗斯滨海边疆哈桑区接壤，西南与朝鲜罗津-先锋自由经济贸易区和咸镜北道相交。
从1988年起，经国务院批准，珲春市先后设立了中俄珲春公路口岸、珲春铁路口岸和中朝圈河公路口岸、沙坨子公路口岸四个口岸。
保持稳定的增长速度 >>
从珲春出发出入国门，最早是从货物边贸开始的。
1983年，珲春以“一车土豆”开启跨境贸易之门，与俄罗斯和朝鲜开展边贸活动。“早期是‘以货换货’的‘易贸’，只能送到对方口岸，不能进入内部城市。1991年，珲春口岸有了国际客货公路运输口岸资质，国际道路客运班线的开通成为可能。”吉林宇别尔运输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宇别尔”）董事长翟立志说。
事实上，宇别尔的第一条国际客运班线开行得并不算顺利。
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关于中俄国际道路客运班线的开通和运行，双方都经历了艰苦卓绝的谈判，为了尽快打通珲春口岸开往俄方城市的线路，中方甚至援建了俄方克拉斯基诺口岸、修筑了珲春口岸至克拉斯基诺路段，直到1997年4月8日，第一台从珲春发往俄罗斯的客运班车才得以正式成行。“刚开始的旅客客源基本都是‘跑崴子’和来中国采购货品的带货人群，每天只有一个班次。”（“跑崴子”是东北人对“往返海参崴贩货”的特称）
“但因为早期双边开放程度不足，第一趟发往俄罗斯的客运班线只能到接壤的克拉斯基诺地区，也就是口岸附近。”1998年5月，在双边政府的支持下，宇别尔发出了第一个去海参崴的观光旅游团，客流量非常可观，但客运班线却并没能开到海参崴，只到了离口岸100多公里的斯拉夫杨卡。
但相较以往，从斯拉夫杨卡中转至海参崴的线路已经顺畅了很多，而且辐射和影响的范围更大。经此以往，进一步带动了中俄双方边区的交流和沟通，“对交通运输的需求越来越大，而且出入境都有通关手续，公路客运成为主要的运输方式”，所以从珲春到俄罗斯境内的往返班线越开越多。
目前，宇别尔已经开通了珲春到克拉斯基诺、斯拉夫杨卡、海参崴、乌苏里斯克、阿尔乔姆等五条固定客运班线，每天按时、按班从珲春国际客运站发车。另外还有两条不定期班线，根据乘客的需求安排班次，每年乘坐班车从珲春往返俄罗斯的人次超过50万，双方运输企业互不结算。
“70%以上的过客量都是旅游人群，现在依然保持着稳定的增长速度”，翟立志说“但是受东北独特的地理气候影响，淡旺季分别非常明显。”
每年4月底开始，天气回暖，游客量开始逐步提升，到7、8月暑假期间达到顶峰，每天大约有超过4000人次需要通关出入境。从11月中旬开始，天气渐渐转冷，旅客量非常不足，国际客运班线表现的更加明显，有时候一趟车只拉一两个人，也要正常发班。所以在运力调配上，除了常规往返俄罗斯的客运班线之外，旺季时以旅游包车的形式进行转运，2018年暑期，平均每天至少要准备50台以上的临时运力。
中国的吸引力更强 >>
根据宇别尔的统计，中俄国际道路客运的客流中从俄罗斯过境进入的外国人更多，约占60%，每天数千名俄罗斯人在珲春活动成为常态。“大部分持的是旅游护照，除了少量的中转人群之外，一般都会做一段时间的停留，完成购物、研学、就医等一系列旅游活动。”
到中国采购食品和生活用品，如今已经成为俄罗斯滨海边疆区边民的日常活动之一。
从斯拉夫杨卡到珲春大约只有100公里，乘坐大巴不过两个小时，目前班线距离最远的海参崴单边运距也不到300公里，加上通关时间一个上午也能到达珲春，所以很多俄罗斯边民选择定期过境到物资更加丰富的中国采购食品和生活用品，两国政府对双方的边民也有一定的优惠补贴。
2001年2月，经国务院批准，珲春市开发建设中俄互市贸易区，2005年6月正式投入运营，目前是吉林省唯一一个对俄开放的互市贸易功能区。
在贸易区内，中俄双方边境居民凭《中俄边民互市贸易证》每人每天携带进口互市商品（仅限生活用品）价值在人民币8000元以下的，免征进口关税和进口环节增值税。俄罗斯边民可持签证护照或办旅游手续，经珲春口岸进入互贸区参市交易，并可随身携带35公斤的商品回国，俄方海关免征关税。到2013年，贸易区年接待俄罗斯边民超过16万人次，实现对俄出口4.3亿美元。
另一方面，位于高纬度地区的俄罗斯，天气寒冷，风湿、骨病等发生率比较高，中医疗法对于这些疾病有独到的效果，特别是按摩、针灸、推拿等项目，在俄罗斯滨海边疆区有一定的知名度，当地很多旅游团的珲春旅游项目就是到珲春看中医。
截止到2018年底，仅有30万人口的珲春市，医疗机构已经超过230家，其中大部分配备了俄语翻译，以满足俄罗斯患者的就医需求。以珲春中医院为例，自2008年推出针对俄罗斯患者的医疗服务以来，每年接待的俄罗斯患者多达2000人次，推拿科有时一天就要接待十多名俄罗斯人。
除此之外，相较于周边地广人稀的俄罗斯城市，热闹的珲春也吸引了相当一部分的俄罗斯人来此开展学术交流和度假、休闲活动，“每年元旦前后，还会有一波入境的小高潮，去年就有超过5000名俄罗斯人选择来珲春过俄历的新年。”
可以期待的未来 >>
至于另一个方向的朝鲜，因为经济发展程度不高和“限制旅游入境”的国家政策等因素影响，目前的客流量还比较有限。但翟立志认为，发展对朝鲜的国际客运班线是很有潜力的，“朝鲜目前正在学习中国的改革开放，而且紧邻着中国大陆，相当于‘手把手’的传授和指导，所以进程会更快”。
基于这样的判断，宇别尔也在积极与朝方的运输公司开展合作，目前已经实现了珲春到朝鲜罗先经济特区等城市的线路固定发班，“目前主要是中国出境旅游客流，入境的很少，基本是朝鲜官员出入境的学习考察，但未来可期。”
对于国际道路客运业务未来的发展，翟立志认为，客运班线和旅游线路齐头并进，运游融合是最稳妥的发展方式。
其中常规客运班线作为两国边民日常交流的基础保障，是不可或缺的。而且随着人们对出行质量要求的不断提升，要在符合两国法规的前提下，不断提升车辆档次、服务质量和水平，另外，要特别注意国家形象。
截止到2018年底，宇别尔公司90%以上的客运车辆都选用宇通，“质量有保障，在俄罗斯市场的知名度高，而且符合其规定的排放标准和要求”，宇别尔副总经理邓晓波说。
与此同时，在大众旅游、全域旅游的背景下，旅游出行需求越来越多，尤其是在国际客运领域，边境公路客运相较于其他运输方式更方便、更灵活、更省心省力，而且可以利用国与国之间的政策差异、结合乘客的个性化需求进行旅游产品的定制化开发和运作。比如狩猎活动，在国内明令禁止，俄罗斯却划定了可以开展狩猎旅游的区域，“通过跨境旅游包车业务，将旅游车作为后勤服务基地，让游客放松游玩，有很大的吸引力”。
“现在，珲春的外部大交通环境越来越好，采用电子通关的方式以后，珲春口岸的过客能力也大大提升，这对于我们发展跨境旅游和班线业务来说，都是重大的利好”。在开通了发往延吉、长春等方向的高铁基础之上，近期，宇别尔和中国南方航空签订了合作协议，开通延吉至珲春的“虚拟航线”。
所谓虚拟航线，其实是陆空联运的一种深度合作，乘客直接能够购买到珲春的机票，但在运输方式上，飞机负责到达延吉机场，延吉到珲春则由宇别尔的班线客运完成，“直接开到机场内的特殊通道，购买了虚拟航线客票的乘客可以直接上车；在返程时提前在珲春的城市候机楼完成相关手续，走单独通道直接进入机场内部，免掉中间的中转环节。”
翟立志认为，快速交通网络的持续发展下，人们的出行会越来越频繁，由此也会释放更多“门到门、户到户”的运输需求。
另一方面，快速交通网络的发展也给宇别尔带来持续提升的客流。珲春是中朝俄三方的地理中心，拥有三个国家的旅游资源和特色，“有很强的旅游吸引力”，继虚拟航线之后，宇别尔计划开通东北亚地区的“旅游列车”，实现“大巴游三国”。
在本期内容中，吉林宇别尔运输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翟立志分享关于国际道路客运班线运营的成功经验，向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客运新世界的大门。点欢迎继续关注《宇通新时空》栏目，获取更多行业洞察和客运经验，敬请期待下一期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