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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厦门,不算太晚

2020-04-09 08:36:16旅游攻略
一个人和一座城,有无缘分,缘分的深浅与早晚,似乎也是天定的。厦门,这座我中学时代就熟悉其名,向往其景的名城,直到今年十月中旬,才得以足履所至。我伫立在五缘湾旁边的一家酒店19楼客房的窗前,鸟瞰狭长的海湾,以及远处黛色的海水,感叹自己和鹭岛相遇,何以如此之晚。

一个人和一座城,有无缘分,缘分的深浅与早晚,似乎也是天定的。

厦门,这座我中学时代就熟悉其名,向往其景的名城,直到今年十月中旬,才得以足履所至。我伫立在五缘湾旁边的一家酒店19楼客房的窗前,鸟瞰狭长的海湾,以及远处黛色的海水,感叹自己和鹭岛相遇,何以如此之晚。但总算在我还不到衰朽之年的时候,来了。

第一次知道厦门,是初中时音乐老师教我们唱一首《鼓浪屿之波》:

鼓浪屿四周海茫茫,海水鼓起波浪。

遇见厦门,不算太晚

鼓浪屿遥对着台湾岛,台湾是我家乡。

登上日光岩眺望,只见云海苍苍。

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美丽的基隆港。

现在看来,这首歌属于“红歌”范畴,歌曲吟唱的是一位台湾游子留在大陆思念故乡的情感,阐发的是盼望海峡两岸统一的主流意识形态。但整首歌旋律优美,如诉如泣;歌词隽永婉转,情感抒发自然而有分寸。这首歌或许可以代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中国告别封闭、癫狂而迈向正常社会的气度与精神风貌。

喜欢上厦门,还因为舒婷。高中时,正值诗歌风席卷全国中学、大学校园,多梦多情的少年,很自然地拥抱了诗歌。那个时候我们心中最耀眼的明星是厦门的诗人舒婷。她的几首代表作《致橡树》《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神女峰》《致杭城》,到了几乎都能背诵的地步。

那时候人们把舒婷当作“朦胧诗”的代表人物,可现在看来,她诗歌的语句和营造的意境,一点也不费解。譬如《致橡树》,表达一位女性在恋爱状态中独立而自主的姿态,可视为一代女青年自我意识觉醒的宣言:

遇见厦门,不算太晚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这,有什么难懂的呢?《致杭城》最末几句:“榕树下,大桥旁/是谁还坐在那个老地方/他的心是否同渔火一起/漂泊在茫茫的天上……”亦是如此。多年后,我听毛宁演唱的《涛声依旧》,“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我想到的不是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而是舒婷的这首诗。张继的那首诗表达的是游子羁旅之思,而舒婷诗中的“渔火”点燃的是爱情。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遇见厦门,不算太晚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祖国啊!

这首诗更是不朦胧,舒婷把一个政治学或文化学上的“祖国”概念,用一个个具象表达出来。我以为和《鼓浪屿之波》很快传唱全国的原因一样,那时候人们厌烦了此前近似口号的虚幻豪言壮语充斥的“诗歌”,舒婷的诗基于人性的复苏而流露的情感,打动了众人。并不适合太直白的“诗意”,有人替自己写出来了,于是以为有“朦胧之美”。其实我以为只是恢复中国古代“温柔敦厚,哀而不伤”的诗歌传统。

记起我读大二时暑假的一件趣事。我坐火车去广西游玩,半途上来一女生。两人坐在一起闲聊,知道她是厦门大学的学生,比我高一级,亦是利用暑期出来“穷游”。一所教育部直属最西北的大学和最东南的大学学生,天南海北地聊。她聊他们校园里可望见茫茫的大海,我聊黄河奔腾在濯濯童山之间。到了目的地后,挥手告别,彼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知道她现在何处?

遇见厦门,不算太晚

这次到厦门,匆匆而过,没有去心仪许久的厦大校园,和她旁边的南普陀寺,也未能去“遥对着台湾岛”的鼓浪屿。把念想留着吧,下次再来。我只是在黄昏时,沿着五缘湾走了一个小时,一路看见绿树还绽放着鲜花,海鸟在水面和林木间飞翔,以及手牵手坐在岸边的情侣。我想起了舒婷《致大海》的几句诗:

“自由的元素”呵

任你是佯装的咆哮

任你是虚伪的平静

任你掠走过去的一切

一切的过去——

这个世界

有沉沦的痛苦

也有苏醒的欢欣

这些诗句,至今读来只觉平常,可在几十年前,它撞击了多少青年和少年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