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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必去的日本庭园,你真看懂了吗?从《庭园之心》品其美学内涵

2020-02-10 13:12:06旅游攻略
随着签证办理难度的降低,地缘靠近、旅游资源丰富、在地文化与中国有众多相通之处的日本,成为越来越多国人首选的旅行目的地。而日式庭园作为日本最具特色的精华看点之一,想必也出现在不少人的行程单中。但是走进日式庭园,该欣赏些什么?又该如何欣赏?其背后又具有哪些美学内涵?

随着签证办理难度的降低,地缘靠近、旅游资源丰富、在地文化与中国有众多相通之处的日本,成为越来越多国人首选的旅行目的地。而日式庭园作为日本最具特色的精华看点之一,想必也出现在不少人的行程单中。但是走进日式庭园,该欣赏些什么?又该如何欣赏?其背后又具有哪些美学内涵?这些问题,却击中了不少旅行者的知识盲区。

旅行必去的日本庭园,你真看懂了吗?从《庭园之心》品其美学内涵

深受世界游客喜爱的京都金阁寺

重森千青,是一位在庭园研究方面颇有造诣的当代日本造园大师。出生在东京都的他,承袭身为昭和时代造园巨匠的祖父重森三玲的天赋与才华,多年来以京都府为中心,创作了很多出色展现日本美学意识的庭园作品。

在以造园家的身份推动这个行业匠心发展的同时,他发现现有很多日式庭园鉴赏类书籍对于非专业人士而言过于晦涩深奥。于是便基于自身多年来对大量庭园的探访研究,精选金阁寺、西芳寺、龙安寺等十座蜚声世界的名庭,通过通俗直白的语汇,向读者阐释如何从美学视角品读庭园意韵。于是就有了这本易读易懂的《庭园之心:造园家眼中的日本十大名园》。

在《庭园之心:造园家眼中的日本十大名园》中,重森千青并不只是从视觉层面单纯讲述庭园设计与建造方面的特点。而是通过追溯各类庭园的多种要素,细致探讨了日本造园史上,“人与自然,孰为庭园美学表现重点” 这个贯穿始终的动态课题。

同时,重森千青认为造园所处的时代背景与不同类型庭园美学的产生之间存在着紧密的对应联系,掌握前者的相关知识亦为理解后者的必要基础。因而本书中,重森千青以其在历史上出现的先后安排这十座代表性庭园的出场顺序,并在介绍每座庭园时,将造园有关历史环境加以记述,在帮助读者加深认知的同时,鲜明呈现日本庭园的阶段性美学特点。

初期阶段 | 否定人工美,崇尚通过造物来抽象表现自然

作家林文月曾在著作《京都一年》中提到一句日本人的自诩:“上帝创造了自然的美,而日本人却创造了庭园的美”。能拥有这样的底气,与日本长达一千多年的造园历史密不可分。

日式庭园

日式庭园的出现,最早可追溯至公元6-7世纪的飞鸟时代。但其形成足以让自身区别于中国和朝鲜庭园文化的鲜明特征这个过程,却是在之后几百年间的平安时代、镰仓时代中逐渐进行的。

纵观整个日本造园史,这个过程也恰好是日式庭园美学发展的初期阶段。其特点为通过在庭园里使用生活常见事物如石头、花木、青苔等,来抽象地模仿表现更宏大的远方自然风光,如山峦、大海、河流、森林、田野等,激发人们仿佛投入自然怀抱的联想。

初期阶段也奠定下贯穿而后相当长一段实践的日式庭园基本构成要素,如石组、流水、池塘、岛屿、瀑布等。根据这些要素在造园中的不同组合方式,日式庭园又可进一步划分出池泉庭园、枯山水等类别。

日本

枯山水庭园

这些要素在运用中也忠实体现着庭园美学的本阶段特点:搭配布置这些元素的动作虽然是人工进行的,但要素本身绝大部分是完全未经加工的天然状态。事实上,使用人工处理过的要素不仅不符合日式审美情趣,还会被认为是一种偏离庭园精神的邪门歪道。

重森千青举了一个位于岩手县的毛越寺庭园为例。在其巨大的池塘岸边存在一些造型别致的立石组合,而这些石组共同让池塘逼真地表现出了日本民族向往崇拜的大海意境——有看似随意陈放、实则精妙设计的乱石荒矶,用以模拟每日被海水狂野拍打着的海岸;有池边假山上采用受自然侵蚀而多孔之石制成的石组,使假山表现出了被海水冲刷的礁石场景属性。不仅如此,如将层叠的假山形态与顺之奔流而下的瀑布要素等共同纳入鉴赏范围,可发现其整体表现出了面朝大海的日本国土的场景。

日本

不难发现,这样的布景表现是高度抽象的,如对日式美学逻辑没有较深理解的话,很难把面前简单的石组景观与造园时为之提炼赋予的自然寓意联系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很多人去到日本古庭园游玩时,如未能看出景观背后所抽象展现的另一重世界,便常会感觉无甚意趣、一头雾水的原因。

过渡阶段 | 人与自然的元素,得以相对平衡地被表现

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把日式庭园理解为存续不同时期风貌的精致器皿。在涵盖镰仓时代、室町时代、战国时代的日本中世纪,由武士家族兴建的武家庭园成为反映战争历史背景的标志性案例。

镰仓时代

比如在完成于室町时代末、有“日本庞贝”之称的福井县一乘谷朝仓氏遗迹庭园群中,常见的充满气势的豪放石组及其表面精准深刻的折痕,就是当时受到全社会推崇的武士气概投射于造园美学理念与建造实践上的典型,体现了战乱年代特有的威严感与紧张气氛。

这也是为什么称该庭园发展期为过渡阶段的原因。与初期阶段相比,庭园中反映“人”或与“人”相关的元素不再像初期阶段那样被深深排斥,而是得以通过庭园或建筑等载体,相对平衡地与自然元素同时被表现。

庭园

比如在朝仓氏最后一任户主朝仓义景的居馆遗迹中,他为其新夫人修建的诹访殿及诹访馆庭园气派典雅,是武家政治逐渐走向巅峰的一种景观表象。同时我们还能在居馆中找到被认为是日本最早花坛的遗迹,这种纯粹为“人”服务的文化功能布景的出现,也反映了该阶段造园的总体美学理念。

变革阶段 | 人工美超越自然美,成为造园表现重点

随着日本进入江户时代,近世风格的大名庭园正式亮相。所谓“大名庭园”,是指由各地被称为“大名”的、身居当地权利顶端的诸侯在居所中建造的庭园。而也是在这一时期,唯自然美独尊的造园审美格局被越来越受重视的人工美所彻底改变。《庭园之心:造园家眼中的日本十大名园》中提到的由蜂须贺家族下令修建的德岛城旧表御殿庭园,便是代表性反映了这一变革的一座豪华大名庭园。

镰仓时代

以德岛城旧表御殿庭园中的桥为例。上文我们讲到过,此前搭建庭园石组时,人们追崇的是使用绝对未经后天加工的自然石。而在旧表御殿庭园,由人工切割石制成的桥开始出现。厚重的四米石桥上部被人工打磨为平滑曲面,其步行面上甚至有人工刻制的矢头图案,充分展露了对人工美的认可,而这在过往的造园审美中是不可想象的。

那么为何会出现这种根本性的转变呢?这与当时武家权力发展到巅峰的社会背景是分不开的。连绵多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人们生活重心转移到生活与生产上。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当然成为上下共通的全民信仰。

京都一年

掌权的武士阶层更自认比起自然界的神明,自己才是天下的主宰者。他们对自然的敬畏之心逐步消减,对原本倍显神秘的自然力量也渐渐祛魅。而武士们恰恰又正是富足显赫的庭园兴建者,自然把这种对“人”的觉醒、或者说对“权力”的觉醒,带入了新时期的造园美学中去。

再出发阶段 | 传统造园特征被全面颠覆,日本庭园经历的停滞与回归

虽然我们现在去日本参观的大部分庭园都修建于平安时代至江户时代前期,但实际上,庭园文化在日本被广泛普及,却要等到江户中期即17世纪末以降。与之相伴而至的,还有庭园审美趋势的巨大变化。可以说,如果把上一阶段称为温和变革的话,这一阶段就是一次彻底的颠覆了。

最核心的理念转变,就是否定抽象式去“表现”、肯定具象化去“重现”的“自然风景主义”。当时造园的新风尚是,与其耗费巨资购入名石去建造一座座意味朦胧的复杂石组,不如以更朴素直接的方式,尽可能把想表现的自然景观忠实还原到庭园中去,让人一眼就可看出眼前布景对应着哪种山水风情。甚至还出现了打造与国内外知名景点近乎等比例微缩景观的流行热潮。如位于现熊本市的水前寺城趣园中,就有一座几乎是仿照富士山修建的“富士峰”。

镰仓时代

水前寺城趣园

这种自然风景主义在明治时代造园巨匠植治的高水平诠释下,很快风靡全日本,也直接影响了其后几十年的庭园审美方向。不过,这引起了重森千青祖父重森三玲的担忧。因为植治作品的流行,直接在全国刮起一阵模仿旋风,后来者创造出的庭园越来越像同个模子出来的复制品。

更严重的是,严重依赖大师思维而不再创新,让造出的作品逐渐背离日本传统庭园美学精髓,走向丧失了文化根基的一潭死水。

于是重森三玲开始致力于推动日本造园艺术上的创新动力,并依托对数百所古庭园进行的考察,得到一条引领日式庭园再次出发的结论:想要突破造园创作的颓势,日本就要重拾对从古庭园延续下来的真正灵魂与永恒时尚——“石组”的相关研究与运用。并且他也亲身将此结论付诸行动,创造出美学成就极高的日本国家级名胜“东福寺本坊庭园”。

庭园

重森千青在这部分的记叙中,借对植治和祖父两位造园大家风格与理念的讨论,表达出对日本庭园美学在新时代该何去何从的关注和思考。正所谓庭园是“受无常命运摆布的艺术”,其发展必然会受到社会背景的渗透。探索如何在这种恒变的外部因素中,坚守庭园不变的美学根本内核,是包括重森千青在内的每代造园家所必须担负起的文化责任,也是促使日本庭园创作可以不断萌发活力的内在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