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云水谣

几年前，我去过南靖云水谣。心中希望能有机会再次前往。这次从鼓浪屿出来，方才午时刚过，想着城市的喧闹令人生烦，而云水谣恰在归途，遂立马收拾退房，追逐西沉的太阳，驱车前往。

半路与上次住过的民宿房东龙叔联系。龙叔在电话中说，今天周五，明儿也不是啥法定节假日，云水谣村里清静得很，房间已经帮我们准备妥当了。这使得大家路上更是兴奋，一会民歌、一会摇滚的，嚎叫得不亦乐乎！

太弯太窄太长的二级公路让我们花了比预计的时间多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夜幕笼罩、华灯初上的晚餐时间赶到了云水谣洄楼客栈，热情的龙叔夫妇帮我们准备了晚餐，当地的红菇汤异常鲜美，还有盐鸡、煎蛋，外加自己家种的小菜两碟，简单可口有特色，邀上憨厚老实的龙叔一起，喝了几口自带的“禾米酒”，甚是开心。

酒过三巡，信步出行。几年没来，这次还是像回到老家一样熟门熟路，穿街过巷，四处打量，细数变迁。看来今晚在这儿留宿的游客确实不多，不到九点，整个村子渐渐地安静下来了，街上的店铺次第打烊，不远处传来的歌声也已隐去。云水谣的夜真静啊！外屋门口的狗吠、内间房顶的猫叫、路旁草丛的蟋蟀声尽数可闻。倍感亲切的小村落睡着了。

次日，天还蒙蒙亮，从村中蜿蜒流淌的长教河上袅袅清雾蔓延，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云雾中，偶尔露出的残垣断瓦、斑驳围墙，更显古朴沧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高大古榕，迷雾也遮盖不了它矫健的身姿，历经千年岁月，不离不弃，静静地伫立在河岸上，默默地卫护着村落，诠释着绿叶对根的情意。河边的千年鹅卵石古道，仍然是那么滑溜，只是仔细看来小路两旁已经有了不少青苔，还有一些动物留下的印迹，说明当地的商业化热潮逐渐在消退，在不久的将来，应该可以还小村一个静谧、祥和、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吧？

顺着石砌小路，顺着河水缓缓而下，虽然因为时间关系，大部分的店铺都还没有开市营业，但勤劳的云水谣农民已经开始了劳作。有的在菜园里弯腰除草，有的在农田里赶牛耕耘，有的在河道边洗刷衣物。还有几个在十字路口摆摊叫卖各种早餐，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追逐嬉闹的孩童各式搞怪，留下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慈祥的老爷爷捋着白花花的胡子，一手功夫茶，一袋大水烟，望着小孙辈，不时露出满足的笑容。

兜兜转转到了张克辉题有“云水谣”三字的大石前，石头被游客们摸得清爽滑溜。众人的青睐，应该也都是源于对《云水谣》电影里凄美爱情故事的感触吧？石头旁边的古榕树，一如当年郁郁葱葱，枝干上挂满了红色绸带，绸带上写满了各种美好的祝愿。一阵微风拂过，无数的绸带迎风飘扬，煞是好看。

趟过汀水桥，来到云水谣的标志性建筑——水车旁，望着岁月无情冲刷下的腐朽木头、倾斜脱落的零部件一阵出神，恍惚间耳畔就响起了刘欢大哥的那首《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河水流啊流进我的心上，我的心充满惆怅，不为那弯弯的月亮，只为那今天的村庄还唱着过去的歌谣！故乡的月亮，你那弯弯的忧伤穿透了我的胸膛……

□ 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