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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幻 家 园——西拉木伦河散记

2019-11-22 11:06:03旅游攻略
谨以此文献给家乡的爱我和我爱的人们。——通辽陆文学回忆一条河流,在她干涸的时候,怀念一泓泉水,在她消失的日子,总会令人有些悲凉。而我,不能不再一次想起她,因为我又来到了她的身边。西拉木伦河,我故乡的河,虽然,在我的眼前,今天已经没有一滴水。

谨以此文献给家乡的爱我和我爱的人们。——通辽陆文学

回忆一条河流,在她干涸的时候,怀念一泓泉水,在她消失的日子,总会令人有些悲凉。而我,不能不再一次想起她,因为我又来到了她的身边。西拉木伦河,我故乡的河,虽然,在我的眼前,今天已经没有一滴水。

曾经,我站在壶口瀑布,看黄河自天而下;我站在朝天门码头,望长江滚滚东流;我曾在春花初绽时,静观过西湖那一汪深碧,也曾在秋叶新红处,纵览过天池那山影的嵯峨。就象多少人曾在童年的记忆里留恋自己门前的小溪、村边的荷塘;就象多少人曾在人生的旅途上,难忘那荒野上的枯井,雪原上的冰川, 我,永远忘不了我家乡的西拉木伦河水。

西拉木伦河是西辽河北方的源头,蒙古语意为“黄色的河”,历史上曾称之为饶乐水、潢水、辽水、大潦水。《吕氏春秋》、《淮南子》把它列为“中国六大川”之一,郦道元在《水经注》中也对它有过记载。发源于大兴安岭余脉红山北麓,与老哈河汇合于通辽市苏家堡枢纽上游,往下便被称为西辽河。西拉木伦河上游穿流于深山巨谷之中,河道弯曲,水流湍急,千回百转之后,河谷渐趋开阔,河流注入冲积平原。几千年来,河水哺育了两岸的生灵,赫赫有名的契丹族就发祥于这一流域,他们建立的大辽国的国都临潢府就在西拉木伦河河畔,而临潢府就是因为城市临近当时的“潢河”而得名。在我的家乡,人们习惯上把西辽河也称之为西拉木伦河,在闻名天下的民歌《嘎达梅林》中唱到:北方飞来的大鸿雁,不落黄河不起飞,歌中的“黄河”即是我家乡的西辽河,其实际是指那条“黄色的河”。

而今天,我家乡的西拉木伦河,河床上只剩下翘起的鱼鳞状的泥皮和一些枯木鱼柴,还有那些车轮凌乱的辙印。站在西拉木伦河与老哈河交汇处,望着黄沙漫漫的河床,想象着当年人们在歌唱母亲河时的欢畅,忽然感到那悠扬的长调中流淌出了失落的感伤,召唤着牧歌中已经消失的清亮。科尔沁草原风沙骤起。于是便有了另一个名字--科尔沁沙地。目前,科尔沁草原沙化土地已占到总面积的一半以上,因而西辽河也就真的变成了“黄河”。

然而,从前,西拉木伦河绝不是这个样子。

在科尔沁草原,当杏花冲破残冬的边沿,第一次在枝头为人间送来阵阵惊喜,当山坡上大放异彩的野花装点一片片姹紫嫣红,还有那草原上默默开放的萨日朗,无一不受到西拉木伦河的爱抚。

迎着朝阳,你会看到牧场里马莲花瓣上那莹莹滚动的露珠,还有草叶上的一片濡湿的露水,以及白杨枝头那每一片拂动的深绿和柳树丛中那千丝万缕悠悠垂下的枝条。那在莽莽荒原上雄立着的古榆,那在荒凉的碱滩里迎风招展的沙棘,无一不受到西拉木伦河的青睐。从千顷溢香的麦穗,到百里青青的草浪,还有那挂满枝头的累累果实,以及那满山遍野的芳香和成熟,无一不是因为有了西拉木伦河水的无私的眷恋和默默的深爱。

千里沙原上迎风而立的“沙打旺”,茫茫沙漠中一丛丛红柳,最早迎来北国的燕舞莺歌。可是科尔沁草原所有的繁茂,是来自那个千折百曲的河流,在沙漠的深处,无处不在地脉动着。

永生难忘 ,西拉木伦河浪花的微笑。人世间有许许多多的笑,因为没有水而最终枯萎。只有水的微笑才是最美的微笑。当你伫立于西拉木伦河之侧,你会看到她层出不穷的波纹,久久地缠绕着你那孑然一身的孤影,给你送来万千柔情和无数笑涡。当雁阵望断云影难寻的时候,只要你不离开水,水便会永远地厮守着你,并始终如一地给予你无尽的柔婉和含满深情微笑的注视。在漫漫的沙尘中,那条在无边无际的荒原里迂回曲折,在雨云的涌动中时而现出时而隐没的烟波浩渺的影子,笑得那么柔润,仿佛一整个平静无波的湖,在彩色的晨雾中绽开。

西拉木伦河是我童年的摇篮。

我的童年充满了与西拉木伦河嬉戏的记忆。忘不了西拉木伦河畔的天空,那新年唢呐吹亮的晴朗,欢快的秧歌队,蜿蜒游过河滩,那大红大紫、大吹大擂、大呼大叫,是乡亲们释放的狂欢,是生命呈现的激情。舞龙人那一掬浅浅的笑,成了河岸上最生动的风景线。缀满民谣和古朴的西拉木伦河啊,那深邃的韵味里,藏着亲切的乡俗,甘醇的乡情,醇厚的乡音,让人在快节奏的生活里反刍生命的滋味,是人生抽长的一条春天的藤蔓,给浮躁的市井一丝生活的亮色, 给疲惫的心一次滋润,给冷漠的灵魂一次洗礼,西拉木伦河,是心灵的一剂上好的良药。解读西拉木伦河,使我永远保持着人生翠绿的诗意。

西拉木伦河是我跋涉的见证。我的青春花朵,是在西拉木伦河畔绽放的。当我在命运的驱赶下为温饱而忙碌时,多少次过往这条奔腾的河水,不过有时是坐船,有时是淌水。撩一捧河水洗去满脸的热汗,仿佛西拉木伦河在与我亲吻。

西拉木伦河是我梦幻的家园。我大半生的时光都在为着这个河边的故乡而奋斗。从它的下游郑家屯逆流而上,一直到通辽,我客居的地方,我几乎是追逐着西拉木伦河的浪花而奔走,直到我步履蹒跚。

这一天是2004年5月18日。整整五年, 西拉木伦河由滔滔巨浪而涓涓细流,去年,终于从地面上抹去了她的踪影。

西拉木伦河即将成为一份遗产。那是地球对人类的又一次警示。遗产者,弥足珍贵又极其脆弱。不是吗?集中华民族北方历史遗存和民族传统文化之大成,与黄河、长江一道孕育了中华民族古代文明的西拉木伦河让中国古代文明史提前了1000年。如今,他风风雨雨走到21世纪,跌入了重重危机:流域萎缩,流量锐减,最终在他的故乡流失。让世界惊艳的中华民族“祖母河”,在故土留下了无比的凄清。

回望人类的文明史,应该说,是智慧使人类成为万千生物之长,但是其中一些对自然环境的自作聪明的干预也最终造成了人类自己的灾难。

历史曾经深深铭刻下那些企图“创造性地再造自然”而导致的恶果。19世纪中叶,当美国鼓励向半干旱的中西部大草原移民开荒。中西部成为美国的主要粮仓的时候,过度掠夺性的垦牧造成了沙尘暴的源头。20世纪30年代,沙尘暴渐成气候, 1934年,震惊世界的黑风暴裹挟着大量新耕地表层黑土3天中横扫了美国2/3的地区,把3亿吨肥沃表土送进了大西洋。农田水井道路被毁,小溪河流干涸,一年之内16万农民被迫逃离家园,使美国农业倒退10年。比黑风暴波及更广、持续更长且已绵延至今的白风暴:前苏联在土库曼东南部修建运河,调水灌溉沙漠南缘约10万平方公里的新垦棉田和草场;在锡尔河上也修建了多个水库,将河水截留用于农田灌溉,超过80%的河水被两岸的新耕地“吃干榨尽”,使下游的咸海水位急剧下降,成为孕育“白风暴”(含盐尘的风暴)的温床。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起,每年几十次的白风暴导致了不可逆转的生态灾难。

大自然为我们提供着唯一的生命支持,使我们悠游其中而浑然不觉。当人类以自作聪明的开发方式,破坏了生态平衡,自然环境只有请出灾害作为代言人,让人类尊重它。要真正尊重自然,必须了解自然。即便是为了生态恢复而实施的生态建设工程,如果不透彻了解并遵循自然规律,也会致灾。例如“二战”后前苏联实施的大规模造林工程“斯大林改造大自然计划”:大量打深井提水以确保成活率,同时在林带内大规模发展灌溉农业。起初这个工程确实效益明显,但随着地下水位的不断下降,生态用水被挤占的后果日益显现:到20世纪60年代末,只剩2%的防护林幸存,新垦农田中有20%沙化,成为这一地区沙尘暴的尘源。

事实告诉我们,与历经亿万年变迁的自然生态系统自身调控相比,不满300万岁的人类想对46亿高龄的地球指手画脚,是幼稚而可笑的。在人们对自然还有那么多未知未解之时,根据已经掌握的规律进行适度的生产,通过生态恢复进行生态建设,才是最好的策略。无数的教训已经说明:要避免对自然环境的种种自作聪明的干预,最好的生态建设就是让生态自己建设,否则,我们就很可能不会再有下一个5000年文明。

站在西拉木伦河岸边,看人们如干鱼般在河床里奔走,我的心不住地颤栗。河流系着民族之魂、历史之根。尤其这条历经岁月打磨的西拉木伦河,生长着民族的智慧情感和生生不息的精神血脉,她让我们成为自己而非别人,决定着我们最终能走多远。

西拉木伦河干涸了。人们的生活已经无法与她的涛声共鸣。抢救西拉木伦河,这绝不仅仅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在挽救自己的家园。也许我们不可能重现西拉木伦河大红大紫的旧日风光,但是有责任让她拥有与其价值相称的活力与尊严;也许我们不指望所有人都成为西拉木伦河的知音,但是有理由期待越来越多的人们了解她,能够从中汲取营养、收获自信。

西拉木伦河的涛声并未走远,西拉木伦河的美丽并没有消亡,西拉木伦河的灵魂还活着,她游荡在干涸的河床之中,等待着一场甘霖来圆她的澎湃之梦。这,也许是大自然最后的遗存。珍惜这份幸存,让她哺育一个坚守根脉、根深叶茂的民族,大步走向世界,从容拥抱明天。

也许,这就是一条干涸的河流带给人类的无尽的思考。

梦 幻 家 园——西拉木伦河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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