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明清天坛记

李亮屏

在天坛公园走一趟，并非一件轻松的事，单程步行也要花去1个多小时。

专供皇家祭天通行的明清御道宽阔平整，用大墙砖铺砌，中途恢复重建行宫金殿，反映出昔日明清帝王祭天前夕休息准备的重要一环程序，除此之外一路柏林两侧护道，人文建筑稀少却不失庄重神圣，仿佛古道陵园亦不为过。

深秋的天坛不比坛外银杏流金光华如灿，环坛绿肥翠减之中依然清新鲜亮，偶有游客与合唱团在松林边婉啭吟唱，是为京剧爱好者清嗓澄音。

穿过皇乾殿，踏上丹陛桥，便望见一座巨大的汉白玉台基上迎空矗立祈年殿，攒顶聚垛，琉瓦碧蓝，踏步齐整，窗棂透明，玉栏洁净，正值午前日照，碧空万里之下穹庐叠影，空旷高台之上阁楼临驾，挑檐递进，方圆周正，环度不差，恰似通天达外的云梯，气度之绝响，态势之雍和，只与天接近，其艺术之胜堪如高山之巅引琴拔云衔辉接霞，人生之逆旅，晃若幻化之城世外之楼!

祈年殿居中而座丹陛桥，皇穹宇与皇乾殿分处桥头南北，穿宇而过，亦为两个三级周环台丘，称圜丘坛与祈谷坛，雕栏通砌，宽广纳云，台面如镜，立影形照，意为祭天坛。皇穹宇台下九龙回音璧环绕隔望，天地之间始为浑然一体，物我忘尘。

说起天坛的蓝顶覆瓦，自然是通天的象征，这里面的钴蓝釉色却是中东伊斯兰民族的独有创造，大大丰富了世人的生活审美艺术，在元代传入中国，促进了青花瓷的繁荣发展。奇怪的是，如今的天坛是唯一在建筑物顶端使用钴蓝琉璃瓦的巨大艺术建筑，作为钴蓝艺术创造故乡的伊斯兰星月建筑装饰却变成了金色帖面覆顶，岁月生活的变化也将艺术审美的视觉不知不觉转换了，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后果往往给历史留一个意外，正如唐代长安的大雁塔给古代印度半岛阿育王朝代留下一个念想一样。近代中国，天坛与国运同遭蒙难，坛中瑰宝被列强劫掠一空，仅存穹殿与坛墙，新中国成立后，整修辟为人民公园，使天坛重焕生机高扬风华，亦为世界文化遗产。

望天坛，仰星辰，不由人联想到地外文明与地球文明的神秘遥远关系。看来，中国古人的天圆地方概念是一种成熟的天体星系动态运转规律认识，并非静态不动固定不变，今天的美国国家天文台引力波探测与中国国家贵州天文台天眼回音的接收，已将古代天文的高度成就扩散到现代宇宙天体的联系中了，难道在不久的将来，地球文明与地外文明会揭开彼此相望隔空独立的逻辑关系吗？

2017.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