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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海人和一个摩洛哥“土著”的爱情故事:寻找三毛故居、买一片地、造一座房

2019-08-14 18:06:03旅游攻略
原文标题《撒哈拉二重奏》在我读过的许多摩洛哥游记里,柏柏尔人都只是异域景观的一个元素,没有面貌,从不说话,没有内心活动,更没有命运。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19年第31期,原文标题《撒哈拉二重奏》

在我读过的许多摩洛哥游记里,柏柏尔人都只是异域景观的一个元素,没有面貌,从不说话,没有内心活动,更没有命运。他们身着民族服装,裹着各色头巾,与骆驼一起构成了漫漫黄沙中的风景。在贝托鲁奇的电影《遮蔽的天空》中,他们静默着在背景里移动,抬着棺材像幽灵般飘过远处,用听不懂的语言集体发出喧哗的噪声。而在这个爱情故事中,柏柏尔人不再是模糊的背景。

文/蒲实 摄影/张雷

一个上海人和一个摩洛哥“土著”的爱情故事:寻找三毛故居、买一片地、造一座房

从舍夫沙万附近山上俯瞰的夜景

我是俞

我在上海生活。年轻时受流浪文学影响,骨子里渴望浪漫,向往远方。2016年9月底,摩洛哥刚对中国免签三个月,我决定去看看撒哈拉沙漠。我那时刚离婚半年,有个10岁的女儿。也许是生活的琐碎消磨了浪漫,也许理性审慎是都市中产应有的美德,我们都知道最初的愿望已被消磨掉了。我们都不愿意回到过去,但也不想去尝试新的可能。我想有一趟旅途,重新找回自己。

我到摩洛哥时,中国人去得还很少。在海上游玩时,很多当地人都跑过来跟我合影,觉得稀奇。但我也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到处都可能存在陷阱和套路的旅游地。从卡萨布兰卡到索维拉这一程,我跟的是当地旅行团,每天费用不低,但酒店档次都很低。我到酒店网上一查,每晚价格都不过200来元人民币。我对这里产生了一种不信任感。我决定从马拉喀什开始自由行,通过网站订了一家庭院式酒店,当地叫里亚德。在老城,我和另一队中国人各租了一辆SUV进沙漠。另一辆车的司机是一个单纯又害羞的柏柏尔人青年,很少与我们说话,拍照时总是躲得远远的,开车也小心翼翼,没有别的柏柏尔司机那种野性。他的名字叫默罕默德,我们叫他“小默”。

一个上海人和一个摩洛哥“土著”的爱情故事:寻找三毛故居、买一片地、造一座房

梅尔祖卡附近的撒哈拉沙漠,一位柏柏尔人正领着一队游客行进

沙漠里,我们住在西班牙风情的奢华帐篷里。早晨出来跑步时,小默正在远处,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到了菲斯,我们一行人并作一辆车,小默是留下来的司机。我们经伊芙兰到舍夫沙万,一下车就有推着手推车的人从后备厢取行李。我不懂这里什么服务都得给小费的习惯,小默主动替我给了。在舍夫沙万跑步时,我迷失在老城墙外。正四下张望,一抬头看见出来散步的小默。他带我经过一片水池,拉我踩着一块块石头过河。我不小心滑了一下掉进水里,他过来拉我,结果俩人一起掉进了水里,我们相视哈哈大笑。

下午,我想去舍夫沙万城外爬山,看山里的日落。其他两位游客都不去,小默提出陪我去。山路是碎石路,他拉着我往上走,走到半山腰,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我说我也喜欢你。他想亲吻我,我推开他,告诉他“喜欢”在中文里是对朋友、亲人说的词。下山后,他一直拉着我的手穿行在舍夫沙万的迷宫小巷里。我很喜欢被人拉着走路,觉得这种感觉温情浪漫。我能感到柏柏尔人那种单纯的热情,质朴而浓烈,这是现在都市人已忘却甚至鄙视的。

一个上海人和一个摩洛哥“土著”的爱情故事:寻找三毛故居、买一片地、造一座房

俞和默罕默德

可是,我内心又对这样的热情充满疑惧和顾虑:我们的文化、思想观念、教育背景完全不同,怎么可能在一起?这可能只是一次旅途中的火花,一闪耀就熄灭了。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他是个没有见识、来自沙漠的柏柏尔人。他那时35岁,还从未离开过摩洛哥,连飞机都没有坐过。我猜测,他喜欢我大概是因为他从没见过中国女人,有很强烈的新鲜感,特别是在摩洛哥当地女性都戴头巾、穿长袍,很神秘的情况下。我以前听说过,也见到过,摩洛哥男人对中国和欧洲女人骗钱骗色的故事。手段大部分是先说喜欢,然后找各种理由要钱,包括生病需要治疗费。一开始,我对小默存有防范之心。摩洛哥贫富差距太大,贫则乱,不是一个信用很强的地方。

晚上我们一行人看星星,我一直不说话。回卡萨布兰卡的路上,他也一路沉默着。分手的时候,我告诉他,我们不合适,我有一个10岁的女儿,在上海有舒适的生活,这些是他给不了的。他说,他可以去欧洲或中国打工,“我会给你舒适的生活的”。我仍觉得不现实,但也不忍心伤害他,就给他留了我的手机号、微信号和邮箱。在卡萨布兰卡分别后,我去了西班牙。

我是默罕默德

37岁时,我第一次坐飞机。我从瓦尔扎扎特飞到卡萨布兰卡,再从那里飞到突尼斯,和俞见面。飞机起飞时,说实话,我感到有些害怕。我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要去突尼斯,但我愿意为了爱情飞得更远。

我的故乡是在距离大撒哈拉10公里的柏柏尔村庄Rgabi,我在那里长大。住在村庄里的柏柏尔人属于穷柏柏尔人,富裕的柏柏尔人有成群的骆驼和羊,他们在沙漠中游牧,住在沙漠帐篷里,不定居村庄。16岁时,我不想继续在村庄里那所乏味的宗教学校上学,就辍学进城打工。第一个地方是卡萨布兰卡,后来又先后在拉巴特、菲斯待过,做过油漆工人、装修工人,当过出租车司机。然后我回到家乡,在一个旅游公司当司机和导游。这一切我都适应得很轻松。在柏柏尔人的历史上,我们这片土地先是被阿拉伯人占领,然后分别被西班牙、法国殖民者占领,但我们都能生存下来。现在许多柏柏尔人都分布在旅游业。比如,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正倒茶的是我的远房叔叔,刚才酒店大堂的前台则是我家过去的邻居。

在城里打工的经历让我很快体会到世态炎凉。阿拉伯文化在看不见的缝隙里其实相当势利,按照你的穿着、财富和地位来对待你。像我这样的城市贫民,对这种耻辱感体会得尤为深刻,我无数次被那种忽略的目光打量过。柏柏尔人有自己的文化,虽然阿拉伯人已经来了数百年,我们与阿拉伯文化仍然不同。阿拉伯人把伊斯兰教带给我们,他们成为这个国家政治上的领导者。我们和他们相安无事地生活,就像我们和所有外来者都可以共处一样。但我们的内心从未完全认同过另一种文化,也清楚知道那些强加给我们的说辞,默然处之。摩洛哥是个很自由的地方,很多在伊斯兰国家要遵守的清规戒律,在这里都没有限制。我们都知道,阿拉伯世界的王公贵族,在如阿加迪尔这样的地方修建宫殿般豪华的私人宅邸,过着极其奢华的生活,也知道他们如何像对待奴隶一样使唤佣人——我们看不到,但我们心里都知道。

以前,我主要给欧洲和美国来的游客当导游。法国和德国旅行者喜欢七日沙漠游,进入到沙漠深处。这是危险的,毫不浪漫。它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你会彻底失去方向感。只要你离开帐篷走一段路,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而帐篷中的人也再也找不到你。你四下寻找,却只会越走越迷失,然后失踪在那里。对沙漠里游牧的柏柏尔人来说,隔三岔五地有人死亡,今天仍不是值得惊奇的事。对这些游客来说,我的职责之一,就是仅允许他们走出距帐篷很短的距离,让他们保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保证将他们带回帐篷。

我喜欢俞,从她看我的眼神和跟我说话开始。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毫无差别地打量我,根本不介意我只是个身无分文的穷人。我英语不太好,有时不一定能表达我想表达的意思,她却总鼓励我和她说话。那次离开摩洛哥后,她去了西班牙。我换了个手机,装了微信,买了张国际长途电话卡,每天给她打电话。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转折。

后来,俞陆续介绍了一些中国人的旅行团来摩洛哥,我也不再做欧美团,开始专门做中国团。我算是最早开始做中国团的摩洛哥人。我慢慢熟悉了中国游客的偏好。和欧美人相比,他们比较重视吃住的舒适感,在沙漠停留的时间短,主要是观光,我总是努力寻找最好的酒店和帐篷让他们满意。不到一年时间,我们的旅游公司就做起来了。

一个上海人和一个摩洛哥“土著”的爱情故事:寻找三毛故居、买一片地、造一座房

撒哈拉沙漠中,瓦尔扎扎特附近,阿伊特本哈杜城堡的碉楼

旅途

到了西班牙以后,默罕默德给我打国际长途,每天说上一会儿话。以他每个月200欧的微薄收入,这是笔大开销,我知道他很不容易。摩洛哥是一个贫富差距很大的国家,没有中产阶级。国王有金矿和酒店,保险业属于他的部长,但除了他们,普通人的收入基本都是一个月200到300欧,不会有谁通过努力就能挣得特别多。这也让许多摩洛哥人有一种很强的宿命感,如果一元钱够了,认为那就是他的一份,不会为了获得两元钱而努力。而当地做得好的里亚德、餐厅和沙漠中的帐篷,基本都是欧美人投资,或与当地人合资的,很少当地人独立经营。

有一天,我在电话里告诉小默,我还没去过西撒哈拉,看我喜欢的作家三毛的故居。他说,你等两个月再来,我现在有200欧,等到我攒够了500欧,我就可以带你去了。回上海后,我被人拉进一个非洲旅游群。大家都在吐槽一路被拉着购物、住得不好这些糟糕体验,我把我住的酒店和帐篷照片发到群里,大家来问我价格,我就把我花费的实际价格加了200欧告诉来问的人,让他们找小默带团,他在当地有人缘。第一个月拉了四个团,小默赚了700来欧。我希望他有机会赚钱,这样就能平等和我对话了。等他赚够了钱,12月,我们一起去了三毛故居。

我还记得那天他在卡萨布兰卡机场接我,带来一束鲜花,像个傻子似的等在那里的样子。那次我们去了马拉喀什,在那里住了一晚,然后去了他在瓦尔扎扎特城边的家。他的家有三层楼,贴满了伊斯兰风格的瓷砖。他妈妈端来烤鸡、超大水果盘招待我,可是水果才刚端上来,他拉起我的手就走了,说他害羞,还从没带过女孩子回家。

12月30日,我们到了大撒哈拉沙漠。一路上,我觉得自己就像被捧在手心里的稀世珍宝。如果他把我单独留在酒店里暂时出去,他一定要检查好门窗,回来时一进门就会喊着我的名字急切地找我。斋月时,我鼓励他吃些东西。我告诉他,个人的选择比任何教义都更重要。我们途经塔尔法亚,开了20多个小时的车,到达三毛故居,找到了那个已经住进了人家的房子。找的过程千辛万苦,虽然它是那么普通,但站在简陋的露台上时,我对我终于知道它在哪里了感到很兴奋,心想,这样以后我还能再来了。之后,我们又连夜开车到了阿加迪尔。这里是一个冲浪胜地,有很多游艇俱乐部,是富人聚居的地方。晚上,我们在海边散步时,小默说,他的一生中过去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这是他生命中最好的日子。

这次旅途后,小默在摩洛哥的生意越来越旺,团越接越多。我开始以为他是一个简单、层次不高的傻男孩,喜欢了一个女孩只懂得全身心投入。慢慢地我发现,他有了人生规划,变得很上进。他提出要买一辆普拉多,然后是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买到第四辆时,他就不再买了。他认为车辆过多,保险和维修的成本太高,而且旺季需要借助其他供应商的车辆,他需要在平时了解这些供应商的司机。2017年9月我去摩洛哥过生日,正值旺季。我看到小默在酒店外如何指挥调度五辆从供应商那里借来的车。他不需要借助任何笔记,对每个司机和每辆车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他对中国来的游客团很尽心,力求服务完美。我慢慢发现,虽然从沙漠里来,其实他是一个不贪财图利、尊重他人、彬彬有礼、很有教养的人。不过有时他会说,中国游客大多只知道住什么酒店、吃什么餐厅,不知道该怎么玩,也不懂得说“谢谢”。

2017年5月,我去英国出差,然后去突尼斯和他会合。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他说,他想陪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再远都可以。他说得没错。2018年6月,随着他的存款积累越来越多,他飞来了上海看我,梦想一个个都成真了。他以前对我说,与其在别人的宫殿里哭泣,还不如坐在骆驼背上流浪。现在他说,如果失去我,他就回到沙漠骑骆驼。

有一次他拿到一笔2万欧元的旅游基金,说不方便带上路,要放到一个当地人都信得过的律师朋友那儿。我们连夜开车去的他家。我在夜色中看他走进一套公寓,然后走出来,心里惴惴不安,不清楚他这笔钱是否还能拿得回来。行程结束后,他顺利拿回了钱。他从一个穷小伙,变成了一个在当地拥有三家旅行公司的小老板,我看到了他的朋友圈层的变化。

2019年,随着业务继续扩大,我们决定买一片地,自建酒店。小默说,他要造瓦尔扎扎特最好的酒店,要让所有人走进来都会惊叹。选址在瓦尔扎扎特小镇,通往撒哈拉沙漠的必经之地,也是非洲好莱坞电影城所在地,无论是前往常规景点梅尔祖卡,还是通往小众的chigaga大撒哈拉,都是必经之地。我们买了4000多平方米的地。里亚德从开土动工到现在接近完工,我只去过两次,一次还是买地的时候。之后小默再没带我去过,也不让我再去摩洛哥。他说,建造的过程满是尘土,还是等造好之后再给我一个惊喜吧。从那以后,都是他来上海看我。他在中国发现一家酒店的名字里有YU,虽不懂中文,他却发现原来我的姓还可以这么用,如获至宝。其实那是佘山索菲特中餐厅御宝轩的英文名字,他并不知道。回去以后,他就把酒店名字注册为YU Palace。

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认为我会上当受骗。但我想,如果没有小默,也不会有今天这份摩洛哥事业。赚来的这些钱就算都给他又怎么样?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份无意的财富。他如果骗了我,我不会为失去这份财富而伤心,但我想我会为小默感到悲哀。

一个上海人和一个摩洛哥“土著”的爱情故事:寻找三毛故居、买一片地、造一座房

正在马拉喀什马约尔花园里打卡拍照的各国游客,这里已经成为“网红景点”

建造一座房子

我以前比较懒散,休息下来就在家看电视。摩洛哥人信奉知足常乐,总体很认命。但是,现在我的生活非常忙碌,每天电话不断,旺季也没有休息。

只要不出团,我就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建造房子上。它在阿特拉斯山脚下,雪山融化恰好在这里形成一个天然河谷。水不算清流,但在沙漠中能听到流水声,就已经很有诗意。酒店旁有一个柏柏尔城堡,其他两面环山。我只设计了12个房间,都是朝南景观房。我给它取名“YU Palace”,以俞的名字来命名这座酒店。

酒店所有瓷砖都是在菲斯古城的老手工基地做的,也专门从菲斯请来工匠,做大堂的雕花柱和天花板。菲斯的手工艺是摩洛哥最精细的。它对游客来说可能是个充满陷阱的迷宫,但对当地人来说,这里有另一套运行法则。摩洛哥是一个关系型社会,办事喜欢找朋友托关系,朋友之间重情义,也很可靠。如果你的口碑好,所有人都愿意帮你,但一旦坏了口碑,就没有人再愿意跟你合作。柏柏尔人也更愿意和柏柏尔人合作。我买东西、找工匠都有朋友帮忙,也能通过朋友获得好的价格和质量。我们与酒店、帐篷之间的账目往来从来都按期结算,这样他们在旺季都愿意给我们留房间。公司里有好几位领队,之前欧洲人看他们穷,就买了车送给他们;我把他们的车辆正规化,给他们办好了执照保险。还有位人很好的领队结婚缺钱,我借了500欧给他,邀请他来公司工作,所以他对这里很忠诚。

摩洛哥有一些德高望重的人,那些人的信誉甚至高于银行。大笔的款项我们当地人都更愿意放到一位信得过的律师那里,让他保管,而不是放进银行。摩洛哥银行都是按照迪拉姆结算,汇率损失大。摩洛哥人相互之间谈妥的事,不需要白纸黑字,也会当成契约去执行。

这座酒店的设计很多是我和俞共同的想法,她的奇思妙想很多。酒店有20多层台阶,到晚上要点亮一排烛光小灯,像走入一个梦幻世界。酒店设计了四层,顶层是宽阔的露台,做露天餐厅和观星大平台;二层是12个大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巨大的阳台;一层是阿拉伯风情的大堂和餐厅,地下一层是厨房和酒窖。把酒窖和厨房放在地下一层,是为了让厨房的油烟气不打扰客人。为了让厨房有足够好的采光,我在前期把整体地面都垫高了,专门砌了4米高的围墙。

俞喜欢天然石头,我就把每个房间的背景墙都贴上石头,每个房间选择不同颜色的石头。她说阿拉伯建筑很美,但窗户太小太压抑,我就把每个房间都做成宽敞的落地窗。她发来在德国旅行时窗台开满鲜花的酒店照片,我就为每个房间都设计了可以种很多鲜花的大阳台。她在美国旅行时看到酒店的烤壁炉漂亮,我也打算在酒店大堂造一个壁炉。她在新加坡的酒店泡无边泳池,我就计划着要在酒店造一个无边泳池,而且人不会太多,很安静。她喜欢花,我就买了30棵椰枣树和430株三角梅种在酒店里。她的女儿喜欢动物,我就养了三只狗、一只猫,酒店开张后还可以养天鹅。她喜欢绿色,我就把酒店的大门漆成了绿色。

这座房子建造了两年,正一步步成型。到它建成时,我会向俞求婚吗?我想,那时应该是她要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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