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缘何从众多古镇中脱颖而出？

“3年前，我看过乌镇戏剧节上的演出，大开眼界，能欣赏到现代、先锋、前卫的戏剧作品，是其他艺术节不能比的。”现在，香港西九文化区原行政总监茹国烈跟文化圈的朋友最常说，“一定要去看看”。

事实上，很多到过乌镇的人，心里可能都有一个问号，在数不胜数的中国古镇中，浙江嘉兴桐乡市乌镇为何出众？乌镇艺术节享誉中外，茅盾文学奖荣归“故里”，世界互联网大会落户于此……20年来，这座江南小镇如何让诗和远方在这里交融？

展现历史风貌

乌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古镇，以水为街，以岸为市，两岸房屋建筑面向河水，形成了水乡迷人的风光。京杭大运河支流之市河与车溪河涓涓不息，把乌镇划为四区，当地人称为东栅、南栅、西栅和北栅。

起初，这座古镇并不是一座旅游小镇。它的旅游开发要追溯到1999年。春节的一场大火让时任桐乡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陈向宏被派到此地安置灾民。因工作得力，他就此调任乌镇古镇保护与旅游开发管委会主任，并和团队开展了对乌镇长达20年的保护与旅游开发。

“乌镇做旅游比周庄晚了10年，比西塘晚了4年。”对乌镇北栅子弟、新走马上任的陈向宏来说，“乌镇是一种梦想，我希望自己的家乡越来越受认可。”但彼时，沿河街区杂乱无章，衰墙乱瓦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陈向宏团队用半年时间，把中国当时有名的几个古镇考察一遍后，更加明晰了思路——乌镇要做“减法”，具体操作方法就是，拿上百年前乌镇的风貌图做对照，什么不和谐就拆什么。

2001年，乌镇东栅景区正式对外开放，并以其原汁原味的水乡风貌和身后的历史文化底蕴，一跃成为中国著名古镇旅游胜地。

如果说乌镇东栅着眼于打造观光小镇，放大的是资源差异性，那么，后期开发的西栅则聚焦产品的差异性。

2007年，历时4年、投资近10亿元的乌镇西栅景区正式开放。整个景区配有游客服务中心、游览车、水上公交、直饮水、天然气、宽带网络等配套设施，还有独具江南风情的民宿、星级度假酒店、旧时古宅改建的私密行馆等，客房总数达2000多间，可同时供4000余人入住。

建设智慧小镇

2014年，第一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召开，次年，大会永久落户乌镇，至此每年年末，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政要、互联网大咖、记者等都会云集于此。

有人说是世界互联网大会成就了乌镇，事实上，何尝不是乌镇在智慧景区建设方面所展现的远见与成就为其赢得了筹码？早有报道指出，当年专家组在全国选址的时候提出了几个条件：第一是互联网经济比较发达，第二是找一个像达沃斯那样的小镇，然后赋予它互联网的魅力，第三它能代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经过反复比较，乌镇成为最佳选择。

事实上，在西栅景区建设之初，乌镇就完成了主干光纤的地埋铺设，为智慧乌镇打下了坚实基础。早在2002年，景区就进行了乌镇官网的建设上线，2006年乌镇预订网开发上线，同年景区正式上线了电子售检票系统。截止到2017年，景区已完成了WIFI全覆盖工程。景区还针对住宿客人推出人脸识别服务，只需“刷脸”，在退房前便可无限次出入景区。如今，无人驾驶试点、无线信号全覆盖、随处随时手机支付、充电桩服务、智慧医疗……让乌镇智慧化发展。

除世界互联网大会外，至今为止，乌镇已成功承办围棋峰会、中国时装周闭幕式，国内外多家车企、多个品牌新品发布会等各类大型活动及多个婚宴活动。

“如今的乌镇，不仅仅是一个展示中国古老文化非凡魅力和东方生活传统精髓的平台，更是传统文化的传播者和中外文化的交流使。”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总裁助理姚洁说。

塑造文化IP

“‘小桥流水人家’是很多古镇共有特色，这样的乌镇太好复制了。差异性是一个系统，我们的资源不一样，产品不一样，精神也要不一样。”在陈向宏看来，为避免景区同质化，他们想到的突围方式是做文化小镇。”而乌镇打造的最核心的文化产品无疑是乌镇戏剧节。

小镇办戏剧节的想法缘起于2008年，陈向宏受知名演员黄磊之邀，到上海大剧院看《暗恋桃花源》。彼时，陈向宏意识到，看剧的都是年轻人，这与乌镇的客源不谋而合，而且这种互动方式非常好。

经过4年时间的筹备，2013年5月，第一届乌镇戏剧节敲锣开场。1个日夜、6台国际大戏、17580名入场观众、183000名游客及当地居民参与……首届乌镇戏剧节就交出了亮眼成绩单。

“乌镇戏剧节真正开创了中国小镇的艺术天地。”据姚洁介绍，戏剧节举办6年间，总共来自世界五大洲27个国家及地区，118部435场中外特邀剧目轮番上演，89组青年竞演入围作品，9000余场古镇嘉年华演出，123场小镇对话，上百万人次游客共度盛举。

戏剧节成功举办后，2016年首届乌镇国际当代艺术展也如约而至。今年3月30日，第二届乌镇当代艺术展再度与大众见面，来自世界23个国家和地区的60位/组艺术家，共计90件/组作品一起拉开了这场艺术大秀的序幕。

2015年10月，以旅美艺术家、作家、乌镇人木心的名字命名的“木心美术馆”正式开馆。美术馆陆续举办“林风眠与木心”“尼采与木心”“莎士比亚与汤显祖”等多个展览，去年末还举办了木心音乐会。如今，木心美术馆、乌镇大剧院等都成了乌镇新地标。

“也许这些尝试并不会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却是乌镇下一个20年发展的种子，也是乌镇旅游业坚持文化与保护的初心所在。或许，数十年后，在浓厚文化氛围里浸润长大的孩子里会走出第二个木心和第二个茅盾。”陈向宏说。

图片：白英编辑：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