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县桃坪羌寨：一座古老的石头城堡
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杂谷脑河，是一条深切的V形河谷。河谷中有一个面积4318 平方公里的小城叫“理县”。
这里地势蜿蜒起伏，自东向西海拔从1422 米逐渐攀升至5922 米。在河谷东面海拔最低处地势开阔，这里有座石头堆砌的城堡一样的村落，名叫“桃坪羌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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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桃坪，新寨和老寨融为一体，
形成“老寨游，新寨住”的格局，
为千年羌寨找到可持续发展道路（陈俊汐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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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山面水的立体城堡
“
世居在此的百姓族源，据说可以追溯到秦汉时从中国大西北因战乱而迁徙于此的氐羌人。据史料记载，寨子建于西汉年间的公元前111 年，当时此地属广柔县，桃坪是县辖隘口和防御要地。如此算来，桃坪的历史已超过两千年。
”
桃坪寨子所处之地，出门见山、九石一土。因此，开山立寨时就地取材，用片石在原生材质的岩石上修房砌碉。
整个寨子垒砌在一个冲积扇上，背面是怪石嶙峋、巍峨险峻的山体；寨内房屋依山而建，垒石为室；寨前杂谷脑河蜿蜒流淌。
过去，想去往寨子，唯一的通道是宽阔的河面上一座长长的索桥，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碉楼是每个羌寨必有的建筑，
碉楼和碉房通过木结构连接起来，
形成碉房合一的整体（周乐天 摄）
桃坪羌寨是一个整体，由98 栋石头房子户户相连、家家相通而成。寨内13 条巷子四通八达，交织成一个路网；8 个出入口隐匿其间，最终形成一座迷宫似的石头城堡。
石头城堡拥有水、陆、空三通的立体交通。
水网系统
水来自寨子背后的大宝山，雪水融化一路汇成溪流，流过古老的羌寨。水在入口处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最终成片状流到寨子的各个角落。
行走在巷子中随处可听见“哗哗”的水流声。各家各户门前屋后都有一块活动的石板，揭开石板便可取水，可谓是最古老的“自来水”，更是最便捷实用的消防用水。
水网还是整个寨子天然的绿色空调，调节着巷子内空气的温度和湿度。
更为绝妙的是，水网系统还是整个寨子最隐秘的逃生通道。如遇强敌不得不逃离，可通过地下水网的主通道，顺着寨子后的进山路消失得无影无踪。
俯视桃坪羌寨（任陶 摄）
空中交通
空中的交通，得益于寨子户户相连的建筑模式。
寨里的房屋一般为5-6 层：底层用来圈养牲畜或作为地窖；二楼为火塘、堂屋和起居室；三楼用来存放和熏制腊肉；四楼多为客房和储藏空间；第五层称“照楼”，是歇息、乘凉、女人刺绣的好地方；六楼就是房顶，用来晾晒谷物。
空中的这一交通体系通过房顶连接起来，通过房顶就可以走遍98 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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碉房合一 不倒的奇迹
“
碉楼为每个羌寨必有的建筑，桃坪羌寨的碉楼现存三座，均高达十余丈。碉楼和碉房在第二层通过木结构连接起来，形成碉房合一的整体。
”
桃坪羌寨人传承着传统编织技艺（任陶 摄）
碉楼是下大上小的金字塔造型，极具稳定性。
在修建过程中不吊线、不绘图，亦不用支架支撑，石匠全凭目测经验，将片石和黄泥一层层垒砌。
最让人称奇的是，在碉楼的正背面有一根从底到顶用片石的天然棱角砌成的“梁”，当地人称“鱼脊背”。这条鱼脊背缓缓向两侧展开，形成一个柔和的内弯，和整个碉身融为一体，好似人的脊梁，支撑起整个碉身，将建筑所承受的压力均匀地分散开来，让艺术性和实用性在这里高度契合。
整个碉身每层都开有内大外小的小窗，既不破坏建筑的稳定性，更是最实用的射击孔。九层高的碉楼占据寨子里的制高点，在战时可居高观测敌情，燃放烽火联络各村各寨，也可以凭险抵抗。
远眺桃坪羌寨（任陶 摄）
碉房和碉楼构筑起来的石头城堡，犹如攥成一把的筷子，相互依存，合力共生，携手走过两千多年的历史。桃坪羌寨七十多年来历经三次毁灭性的大地震，主体建筑基本完好，堪称奇迹。
3
白石崇拜 神灵的寓所
“
在桃坪羌寨，白色的石头是石头城堡中最耀眼的部分。崇尚白色的羌人，将白色的石头高高地放置在屋顶，这是羌族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物，是神灵的化身，更是神灵驻足人间的居所。
”
春光中的桃坪羌寨（任陶 摄）
屋顶白石中最大的一块就是羌人神力无边的天神“阿爸木比塔”的象征。
相传古羌先民在迁徙途中和戈基人交战惨败，羌人的哀嚎惊动了阿爸木比塔。
阿爸木比塔即从天上抛下三颗白石，并使之变成三座雪山，从而阻挡了戈基人的追击。三年后的又一次交战中，天神将羌人的武器变成了白石和藤条，而从不敬神还偷吃天界神牛的戈基人却没能得到天神的庇护，只能用白色的雪球和麻杆对战羌人。最终戈基人惨败逃亡，羌人获胜重建家园。
这就是羌族地区广泛流传的史诗《羌戈大战》。
白石被赋予神性，无形的天神和众多神灵被转化成有形的白色石头虔诚崇奉，被放置在神塔、屋顶、屋檐、窗台，它们是生命的神佑，是精神的寄放，永世屹立在羌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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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新寨，旅游新村
“
自1996 年桃坪羌寨走进人们的视野后，研究、写生、探秘、观光……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老寨绽放新的生机。
2007 年，桃坪羌寨被评定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2 年，成功申报为国家级AAAA 旅游景区并入选首批中国传统村落。从此，桃坪羌寨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生活在这座“石头城堡”里的人们如今也大都吃上了“旅游饭”。
”
旅游、研究、写生、探秘、观光、食宿……
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老寨绽放新的生机（谢晓庆 摄）
2008 年“5·12”汶川特大地震后的重建，让桃坪羌寨得到了高标准的规划和建设。
震后国家文物局投入资金，在修旧如旧的原则下对老寨进行了修葺和保护。如今的桃坪羌寨形成“老寨游，新寨住”的格局，让老寨得以留存并保护古老的建筑和传统的生活方式，让新寨承载老寨吃、住、购、娱的压力，为千年的羌寨找到了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桃坪羌寨羌族文化底蕴深厚，
常有各种民俗节庆活动（谢晓庆 摄）
桃坪羌寨凭借自身的先发旅游优势，不断提高乡村旅游的内涵和辐射带动作用，也带动了周边村寨的旅游发展。
目前，桃坪羌寨所在的桃坪镇，全镇共有各类乡村酒店及农家乐75家，房间数738 间，能提供住宿床位1496 张，餐桌550 张。2017 年，旅游总收入1200 万元。
一个以桃坪羌寨为核心的“大桃坪”羌文化核心旅游区正在形成。
文/易西关
编辑/田新怡
本文内容摘自《四川画报》2018年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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